瑞王见时机成熟,这才状似随意地扭头扫视,打量容佑棠。
“下官参见瑞王殿下。”容佑棠上前数步,恭敬行礼。
“起来吧。容大人也在啊,可是正回禀公务?”瑞王问容佑棠,眼睛却歉疚地凝视父亲。
“谢殿下。”容佑棠致谢,索性不答,以免说多错多,不小心触怒皇帝。
“陛下,好看吧?香吧?全是我摘的!”宋慎笑嘻嘻,胆大包天和皇帝闲聊。
承天帝专注欣赏插瓶的红梅,笑骂:“朕就知道是你摘的!哼,丁点儿没考虑插瓶观感,乱折一通。”他回应瑞王的询问眼神,威严嘱咐:“容卿,你上任后踏踏实实做出些政绩来,别辜负了朕的期望。”
“微臣遵旨,必将竭尽全力报答您的信任提携。”容佑棠中规中矩,镇定应对,识趣地请示:“倘若陛下没有其它吩咐,微臣这就告退回去处理本职公务。”
“下去吧。”承天帝眼不见心不烦地一挥手。
“是。”容佑棠如蒙大赦,倒退途经宋慎时,收到了后者的一枚揶揄眼神。
傍晚·容府
“哦?”
容开济搁笔,吹一吹墨迹,将大红斗方“福”字晾至一旁,疑惑问:“哥儿今天这么早回家了?”
“可不嘛!我也觉着奇怪,少爷近期不都得去庆王府忙要务吗?”李顺小声嘀咕。
话音刚落,容佑棠迈进门槛,手提一玉色包袱包裹的长条盒子,慢吞吞说:“爹,我回来了。”
“洗洗手,坐会儿,马上吃饭。”容开济迎上前,接过儿子提着的盒子,随口问:“你又买了什么东西?”
“圣旨。”
李顺急忙凑近。
“写的什么?”容开济吓了一跳。
容佑棠脱掉披风,“嘭”一下把自己摔进太师椅,一动不动,有气无力说:“陛下给我升官了。”
“哎呀,好事啊!”李顺大喜过望,用力一拍掌,兴奋提醒:“老爷,难怪昨夜结了朵灯花,原来是应在少爷升官!”
容开济笑得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展开圣旨,飞速扫视,惊喜道:“翰林院侍讲学士?好,好,我儿真有出息!也是仰赖佛祖和诸天神菩萨保佑,择个黄道吉日,咱们去拜祭拜祭、烧烧香,告慰你娘和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容佑棠膝盖生疼,鼻尖通红,手指发青,无可不可地说:“好,您尽管安排。”
容父和管家碰头,郑重捧着明黄圣旨,爱不释手,两人兴高采烈讨论半晌。
容开济自豪极了,高兴地安排道:“老李,我晚上写几个帖子,你明儿一早打发伙计给严家和哥儿的师父叔父等送去,请他们来喝喜酒,咱们不宜高调张扬,只邀最亲近的亲友小聚,告诉一声,才是感恩知礼的做法。”
“行!”李顺一口答应,兴致勃勃,发自内心慨叹:“少爷出人头地,带着亲友和家下人脸上有光彩,如今邻里邻居谁不夸您教导有方呢!”
容父十分满足,一抬头,这才发现儿子两眼无神,目不转睛望着屋顶,顿时惊讶皱眉,忙把圣旨交代李顺锁好,他快步靠近问:“棠儿,怎么了?身体不适?”
“没有,我就是困。”容佑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