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莞尔,不屑一顾:我就算混得讨饭也不会回去!
周明杰其实很犹豫:想认回庶弟,以方便掌控折磨;又怕认回庶弟,比得自己脸上无光。他咬牙切齿,恨道:“像你这样的忤逆不孝子,简直应该被家法仗毙!”
“庶吉士评选时,我是修撰,有提意见的权力。”容佑棠好整以暇地提醒。
周明杰倏然扭头,双目圆睁:“你想公报私仇?”
“请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容佑棠义正词严地驳斥,他手肘搭着窗沿,冷冷道:“周公子,你对朝廷命官如此不尊重,屡次无礼挑衅讥讽我,究竟是何居心?”
“你——”
“嗯?”容佑棠眼神锐利,昂首逼视,直看得周明杰退缩。
“哼!”周明杰脸色铁青,认输地别开脸,愤愤然靠坐窗侧。
半个时辰后,他们抵达皇宫,得到了九皇子的接见。
九皇子赵泽安身穿月白夹袍,约两指长的头发整齐束起,从屏风后绕出来,讶异问:“容哥儿?”
“怎么是你俩送了书来?”
行礼后,容佑棠解释道:“我们奉掌院学士乔大人之命而来。”
“小殿下,这是您需要的海上见闻译本,请过目。”周明杰十分殷勤,和颜悦色,语带诱哄,暗忖:讨好一个是一个!九皇子年幼无知,十分得宠,若能让他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那比什么都管用!
赵泽安接过书,认真翻了几页,合上说:“先放着,等空了再看。来人,看座,上茶。”
“是。”
容佑棠刚坐下,赵泽安便凑近,神神秘秘,耳语问:“你最近有没有去看望赤骥?”
赤骥,是庆王送给胞弟的第一匹骏马。
“前两日骑马去王府时,顺便跟去马厩看了看,赤骥很好,膘肥体壮,眼睛特别有神,灵性十足。”容佑棠如实相告。
赵泽安欣然点头:“那就好。我还得在宫里住一阵子,陪伴父皇,你下回去王府时,记得提醒马夫多牵它出去跑一跑,别养得太胖了。”
“行!”容佑棠爽快答应。
“还有,我养在窗台上的乌龟,记得叫人带它去晒晒太阳。”
“好啊。”
赵泽安在宫里没几个亲信,他拉着容佑棠嘀嘀咕咕,问了许多惦记的事,无形中冷落了周明杰。
哄骗小孩儿的狗腿子!
周明杰极不忿,想方设法加入谈话,表面上的气氛倒也融洽。
因着长公主刚逝世,他们都有顾忌,始终未曾欢笑,谈论到暮色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