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懵懂中,有什么无法言表的……瞬间领悟了。
容佑棠安静喝茶,认真倾听七皇子自言自语,莫名心酸,直到对方彻底醉昏。
他惆怅叹息后,扬声呼唤门外的护院,合力把瘫软的人抬进马车,目送对方一行打道回府。
天已经黑了。
容佑棠一路若有所思,骑马回到家中,设法应对周家人的威胁。
辗转半夜,未曾入眠。
次日,协助翰林前辈编书时,精神便欠了些,接连喝浓茶提神。
“小容,这两点尚存疑问,你抽空去藏一趟,琢磨清楚,仔细注明出处,万万不可误导后人。”孟维廷说。他伏案奋笔疾书,面前摊开许多书籍卷宗,偶尔拿起参考翻阅,掀页声“嗤啦嗤啦”。
容佑棠颔首:“好的,我下午就去翻查旧籍。”
倦意甚浓,心事重重,呵欠连天。
容佑棠魂不守舍,一边给前辈跑腿打下手,一边绞尽脑汁思索如何进一步对付周家。
忽然
孟维廷抬眼,关切问:“小容,昨夜没睡好吗?”
正抬袖掩去一个哈欠的容佑棠急忙站好,难掩尴尬,歉意地解释:“嗯。昨夜睡前多喝了两杯茶,躺了半夜也没睡着。”
孟维廷信以为真,清癯文雅的老人笑道:“喝的新茶吗?你们年轻人不习惯的。我家小孙儿前几日闹着喝了半杯,精神得什么似的,跑来跑去,不肯歇午觉。”
容佑棠硬着头皮说:“您猜对了。”
“待会儿午膳后,你去歇一会儿。”孟维廷十分和蔼,通身读书人的斯文气派,中肯地称赞:“七殿下真是做了一件好事。那旧办事堂翻修后,摇身一变,变作翰林值房,敞亮舒适,还特意给建了个小厨房,急务繁忙时可以烧水热饭菜,从前连想都没想过的方便。”
我不能去!
七殿下可能在那儿等着堵人……
容佑棠有苦难言,含糊点头:“多谢前辈。您累了大半个时辰了,起来走动走动吧?”
“嗯,我出去散散筋骨。”孟维廷抬头,灰白头发闪着银光,背手捶捶酸疼的腰背,撑着扶手,“唉哟”一声,慢腾腾起身。
“您小心点儿。”容佑棠忙上前搀扶,打从心底里尊敬学识渊博的慈祥前辈。
两人绕出书桌,容佑棠正准备把老人搀去小偏厅喝茶,迎面却撞上掌院学士乔致诚,以及日常跟随其左右的周明杰。
容佑棠年轻官职低,率先招呼道:“下官见过乔大人。”
“大人。”孟维廷客气地微笑。
乔致诚堆笑,红光满面,热情洋溢地问:“孟老,您这一向可安好?”
孟维廷颔首道:“托您的慰问,还算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