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郭达吸吸鼻子,在北郊忙足一个月,难得空闲发呆,他也把凳子搬到碳盆前,一起烤火,嘟囔道:“西北更冷呢,他当初要是去了,表哥该怎么照顾?”
容佑棠本就若有所思,此时脱口而出惊问:“难道八殿下曾想过去西北?”
郭达思考片刻,扭头四顾,凑近了肩并肩,轻声道:“不算机密,告诉你也没什么:他一直都想。两年前有十六岁了,他很正式地争取到陛下同意,但王昭仪坚决反对,把表哥狠……说了一通,后来就没成。”
竟还有那一出?
容佑棠怔愣出神。
“嗳,”郭达肘击一记,叮嘱道:“虽不是机密,却也不是好事。明白吗?”
“明白!”容佑棠回神,忙正色道:“多谢郭公子告知,我一定守口如瓶!”
与此同时
方家村里正最宽敞干净的东屋,炕烧得刚好,暖意融融。
屋里只有兄弟二人。
“那些我从未放在心上,你也忘了吧。”赵泽雍宽慰道。
“不!”赵泽宁摇头,眼神烦闷急躁,痛苦倾吐:“三哥,当年我娘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她、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要害我。小时候,我已经会走路了,她却整日抱着不给下地、不给出去玩,我真不知道为什么。长大后,她又不让我出宫历练,这些年,父皇其实派过几个差事,可全被她搅了,我——”赵泽宁躺着,左臂吊在胸前,右手揪住兄长衣摆,用力到骨节泛白。
赵泽雍语重心长开导:“你好歹还有娘,我和小九却早没有了,尤其小九。我把你当小九一般看待,断不会因王昭仪几句话就生分。”
“可我心里难受。”赵泽宁眼眶泛红:“从来只有三哥愿意帮我,娘却那样糊涂,让你没脸。”
“都是往事,你不提我都忘了。”赵泽雍豁达道,他严肃表示:“你不愿意回宫、也不愿意回王府,我却做不得主,必须知会父皇一声。”
赵泽宁嘴抿紧,明显不高兴。
“此处俱已安排妥当,你放心歇息,有事叫人,他们就在外间。”赵泽雍嘱咐,准备回营帐。
赵泽宁脑袋扭向里侧,执拗强调:“总之,我留在这儿养伤就很好!”
“我会尽量转达你的意思,快睡吧。”赵泽雍无可奈何,转身离开。
——八弟怎么比小九还要难说服?
赵泽雍摇摇头。
当他回到营帐时,郭达和容佑棠正齐齐围在碳盆前烤火。
“殿下。”容佑棠起身。
“表哥!”郭达弹起来:“都安排好了?”
赵泽雍点头:“小八在里正家。”他面有倦色,走路较往常慢,见容佑棠手捧着个竹筒,眼神关切凝视自己,他绷紧的心不由得放松许多,靠近低声问:“这是什么?”
“红薯芋头熬的甜汤。”容佑棠把竹筒递前,本意是让对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