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哈欠下马车,长随在她身后道:“大人,是孙大人的加急信,上面说长安传来消息,信王殿下离京就藩,她的封地就在咱们安平郡中,大人已经着手安排迎驾,请您回去一道商议此事。”
清平正伸懒腰呢,闻言差点闪了脖子,她疑心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谁?”
长随重复了一遍:“信王殿下。”
一阵清脆的铃响落在风雪夜里,马车走远了,清平茫然的看着驿站边的灯笼,道:“你说的是......哪个来着?”
“是信王,皇四女,大人,您这是醉了吗?”
长随就要去扶她,清平摇摇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走进驿站。上楼的时候她仿若走在云端,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边的长随看的心惊胆颤,真怕她就这么从楼梯上一头栽下去。
幸而平安到达客房,清平摇摇晃晃的关了门,在长随担忧的神情中一头栽倒在床上。
晙,字义有明之意,是朝阳初升时的明光浩荡,泽被苍生时的气象万千。
是那人眼幽深眼中落着的光,如冰冷的火,炙热的雪;是一触即散的碎冰,落在春分时的湖面,隐隐听见水下涌动的暗流。她坐在支开的窗扉下,手捧着一卷书,回头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一眼是万古洪荒千载白云,于茫茫人海中准确无误的攥紧她。
温暖春夜中纱帐低垂,她低头去看她的眼睛,那又是一种别样的景致。喘息间她觉得自己化作了潺潺流水,在她手中跟随着本能起伏。是渴望绽放的花蕊,在痛与快感的交织中达到顶峰。
清平皱着眉头合衣卷起被子,驿站冰冷的床显然和醉梦中温暖的肢体相触感背道而驰,令她有些觉得格外难捱。但或许是饮酒的缘故,这幻觉竟如同真的一般,她自觉情潮汹涌,几欲摧垮她残余的理智。
黑暗中只听闻窗外风声,她喘了一口气,把头埋在了被子里,妄图寻求一丝解脱。
事实上在来云州的三年中,无数个醉酒的夜里,她时常在梦里回到长安,在落满日光的走廊边,抑或是寂静的书房中。究竟是身处异地他乡的思念,还是某种难言的躁动,却都向她说明一个问题。
即使她非常不想承认,但是身体总是诚实而敏感的,那种抵死缠绵的滋味尝过一次就无法忘怀,在第三年的年末,她被酒意麻痹的大脑却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她确实是想念这个人的,这种想念超出了某个界限以后转化为一种奇异的渴望,令她在听到和这人有关的一切时就变的非常敏锐.......恍惚间她听见有人低低的笑了,她恼怒伸手在空中乱挥,却什么也没抓到。
“楚晙......”
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怀揣着不可告人的隐秘欲|望,沉没在黑暗的潮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喝酒喝酒,如果明天的酒宴上还有人拿着杯子来灌我酒还叽叽喳喳的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一定要!!!
“对不起啊我这里有个电话我接一下哈,你们吃你们吃!”
嘀嘀嘀,那边的朋友,排队上车呀。
第87章 怀之
光怪陆离的梦做了一夜, 颠三倒四的也不知在说什么。清平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天光微亮, 外头的雪也不知停了没有。她揉了酸胀的眼睛, 起来洗漱整衣。
昨天的事情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她隐约感觉那杯酒似乎有些问题, 幸而只是沾了沾唇,不然恐怕真要留宿一夜了。
待整装完毕后长随便来敲门了, 道:“大人, 今日便要返回吗?”
清平打了个哈欠道:“没什么事了, 当然要尽快赶回去。大人那边还有公务要忙,事情多的不得了, 早点回去算了。”
正说着从楼下上来个着银色软甲的年轻女将士, 双手抱胸,看东西的时候喜欢左顾右盼,仿佛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似的。清平对她道:“明将军, 多谢你一路护送了。”
明于焉抖了抖披风,豪气的摆摆手, 咳了两声道:“客气了, 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