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陈静在白纸上用铅笔歪歪斜斜写了几句话:可以一个人唱歌,一个人喝咖啡,一个人涂鸦,一个人旅行,一个人逛大街,一个人在雨中漫步,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发呆,一个人跳舞,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翻杂志……只有爱,是自己一个人做不到的。
下面还有一段:这个男人真可怜,被老婆天天管地死死的,悲剧!俺就不会这么做,女人只要管好自己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干嘛要去管男人呢?听话的男人不用管,不听话的男人,要管也管不到,对你好的男人不用管,对你不好的男人,不会让你管,爱你的男人不用管,不爱你的,也轮不到你管……悲剧啊悲剧,我的老大啊,可怜啊……
不用说,陈静是说我的,是针对晴儿说的。
我将白纸放回去,原样放好,心里琢磨着陈静的话。
一会儿,我将白纸又拿过来,在上面写下了一段话:男人如果注定是你的,你就永远不会失去他,如果他不是你的,不论你用尽千方百计,仍然永远得不到他。当你拥有适当的爱情,遇到适当的男人,你们俩都会在适当的时候知道,彼此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会牵手走一生。那个妙不可言的一刻,才是值得等待的,所以勉强的爱并不美好……
写完,我将白纸放了回去。
一会儿,陈静回来了,拿起书本,看到了我写的内容,抬头瞪眼看着我:“你偷看我的东西!”
我点点头:“是的,我偷看了,你惩罚我吧!”
陈静抿了抿嘴唇:“你还乱教育我!”
我说:“不是教育,是交流!”
陈静说:“你狡辩!”
我说:“可以这么认为!”
陈静说:“好像你还挺理直气壮!”
我说:“没有,我只是一点感触而已……”
陈静说:“哼……不用你管……你说,我写的对不对?”
我说:“我不知道!”
陈静说:“为什么不知道?”
我叹息一声:“陈静,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不知道的,凡事不要一定得水落石出,难得糊涂啊,让一直清醒的自己糊涂一会,也是不错的,你说呢?”
陈静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说:“江峰,你说的所谓糊涂,我怎么感觉其实你逃避,你自己是不是在逃避?”
我说:“我逃避什么?逃避你?”
陈静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你逃避我,我是说你在逃避现实,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现实,但是,我的直觉,你在逃避某一种东西……”
陈静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动。
陈静看着我:“我从你的眼神里验证了我的判断,你的心逃不过你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背叛不了你的心……或许,你说的对,难得糊涂,但是,有些事情是可以糊涂的,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糊涂的,有些事情是可以逃避的,有些事情是你无法逃避的,即使现实很残酷,很无情,但是,你必须去面对……就像我,我就必须得面对你和小许结婚这个现实,虽然我的心里被重重地创伤了,但是,我无法回避,我只能面对,虽然我悲痛欲绝……虽然我不时会让自己在痛苦和回忆里沉浸……”
我怔怔地看着陈静,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陈静看着我的样子,突然笑了:“好了,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看穿的一面,我这个人啊,就是口快心直,什么都说,特别是在你面前……好了,继续上班,工作!”
我盯着陈静看了一会,心里翻腾着,然后低头工作,却有些心不在焉。
谁曾从谁的青春里走过,留下了笑靥;谁曾在谁的花季里停留,温暖了想念;谁又从谁的雨季里消失,泛滥了眼泪。青春的寂寞是生命的点缀;没有寂寞的青春是悲哀的;然而寂寞的青春不是没有幸福,而是我们不懂幸福。
胡思乱想间,有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如果,在身边的最后真的不是你;如果,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辗转后,最终还是要分开;如果,故事到最后,是我们的身边都有了别的人;如果,回忆诺言和曾经相爱的决心都在现实面前变得渺小,不堪一击。那么,不管以后如何,不管结局如何,现在的我们是否应该执着地去爱,一起等最后,最后的最后……
我抬起头,迷惘地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群白鸽在天空飞过,转眼不见了,只留下空空的蓝天和白云。
我看完稿子,把本报的稿件交到了总编室,3篇外宣的要交到柳月那里去,本想这就去,想到晴儿要去柳月那里,我这会去会让晴儿误会,就决定等等再去。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晴儿的电话:“峰哥,我在柳姐办公室的,用柳姐办公室的电话给你打的,我正在看柳姐给修改的方案呢,柳姐说中午想请我们一起吃饭,你方便吗?”
我说:“哦……我正要去给她送外宣稿子呢!中午我倒是没事……”
晴儿说:“那好啊,你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直接去了柳月办公室,一推门,晴儿正坐在沙发上和柳月谈笑风生,茶几上摆放着水果和点心,不用问,这是用来招待晴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