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旭心想,插手什么啊,说了半天他还是没搞懂到底怎么回事,他刚想仔细问明白,远处突然传来人声,他这才想起,这里是街道背面,并不是荒无人烟的旷野。
他回头想阻止那些人过来,就听见背后再次传来沙沙声,转身回去看,才发现小巷子瞬间空了,那些豺在一分钟之内消失踪影,仿佛不存在一般。
远处的人结伴说笑着,从苗旭身边走过,完全没有察觉到刚才的情况。
苗旭目送着路人经过,走到巷子背面,发现豺狗们已经全部撤退。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的毛,苗旭还以为刚才是一场梦。
他蹲下来,将那些棕色的毛从地上捡起,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然后掏出手机。
不过他没有打电话给王寅一,而是拨给熊雄:“你好,熊警官,我想报案。”
苗旭抵达单位的时候,白裕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个包,惊奇地询问:“你这是离家出走吗?”
白裕不知道这几天苗旭都住在外面。苗旭心想他都离家出走回来了,摇摇头,甩着自己的小包说:“不是,这个只是拿来当武器,还挺好用。”
白裕满头问号,接着过了一会,他就看见熊雄走进他们办公室。
白裕全身的寒毛竖起来,手紧张地握住椅子扶手,看着熊雄,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了,我能控制变身了后就不用来往了吗?就算你来找我,我也不会去你们部门的。”
苗旭和熊雄一起望着他。
傻乎乎的阿拉斯加,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苗旭抱着胳膊,好笑地说:“他应该是来找我的。”
自作多情的白裕瞬间红了脸,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是么,那行,我去上厕所。”然后他从办公室一溜烟跑出去。
苗旭心想,要不是他亲眼所见白裕变身的样子,他都怀疑白裕不是阿拉斯加,而是只猫。
太傲娇了吧。
他下意识转头看熊雄,熊警官依旧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样子。
苗旭突然意识到,白裕平时除了自恋一点,还挺正常的,只有遇到熊雄的时候才会傲娇。
这是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
熊雄没有在别的事上多分心,直接询问苗旭事情的经过。
苗旭把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熊警官。
“豺么。”熊雄沉吟,“你还记得我最开始从你手上接过的案子吗。”
苗旭点点头,就是那个猫咖事件。
熊雄告诉苗旭,那时候制服豺群的正好是王寅一。
苗旭对猫咖事件早有所猜测,只是觉得如果是那个时候结下的梁子,未免反射弧太长了,隔了这么久才来找王寅一报仇。
熊雄说:“这个城市里有很多群居动物,他们经常会聚集起来拉帮结派,搞一些不光明的事。”
“上一个这种动物群体是鬣狗,但是鬣狗群在扫黑除恶行动中被清理了,接着豺冒出来。”熊雄告诉苗旭,“他们人多,盘踞在一起收保护费之类,上次抓了一部分,还有更多的豺群隐藏在城市的角落里。”
苗旭不明白,这样子的小混混为什么会跟王寅一扯上关系,除了上次猫咖的事件,也没别的事情。
除非跟地产生意有关。
熊雄说:“我怀疑有人组织这群豺,给他们提供资金在背后搞事,但具体也没有证据。”
熊雄仔细询问早上那些豺的外貌特征,以及数量,给苗旭做了个笔录,吩咐他回去跟王寅一说这件事。豺狼虎豹,豺放第一个是说他们狡诈,回去最好做些防范。
苗旭点点头,他突然想到一个事情,询问熊雄:“是不是普通人看见你们变成动物,都要去打失忆针,失忆针到底是什么?”
熊雄瞄了苗旭一眼:“老虎让你打吗,婚姻关系之内,你可以拒绝。”
苗旭连忙说:“不是,我随便问问。”
熊雄对他说:“其实失忆针的正经名字叫记忆消除术。”
“确实是要打针,但是那个针剂只是用来激活大脑皮层。更重要的是,需要医生在旁边用催眠的手段,覆盖掉看到动物的那段记忆。这一整套流程还挺麻烦的,只不过大家俗称失忆针。”
苗旭这才懂了,然后继续问:“那曾经打过失忆针的人,后面会记起来吗?”
熊雄面无表情:“当然了,我们讲究人文关怀,记忆消除是可逆的。只要强烈的刺激,就会唤醒大脑深处的记忆,有很多人打了失忆针后,再看见变动物的情景,立马能想起以前的事。”
熊警官扭过头问:“你到底问这个干嘛?”
苗旭笑笑说:“只是比较好奇。”
两个人讨论完,苗旭送熊雄到门外,刚打开门差点撞上白裕。
苗旭奇怪地问:“你不会在这里站了半天吧。”
白裕摸摸耳朵边的头发,装作看风景的样子:“没有啊,我刚上完厕所回来。”
看这样子就不像刚回来,估计一直在门口徘徊。
熊雄听见白裕这么讲,淡定地问:“上厕所去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便秘?”
白裕:“……”
熊雄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白裕:“便秘的话,多喝点蜂蜜,可以清火。这是我经常买的一家蜂蜜店,蜂农直销,绝对不掺假,推荐给你。”
熊雄站在白裕面前,又是一个脑袋的距离。白裕低头看熊雄,他依旧那么正经,看着不像在开玩笑,便一言难尽地接下名片。
苗旭在心里简直笑死了,等熊雄走后,拍拍白裕的肩:“熊都喜欢吃蜂蜜,熊警官推荐的绝对靠谱。”
白裕捏着名片,脸上的表情又像哭又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