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王氏敢怒又不敢言的伸出双手护着一双儿女。
哼!贾代善余怒未消,冷哼一声,吓得贾政不敢再多言。
史氏眼见爱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可不依了,政儿被人打了,你这个做老子的不替他出头也算了,现在还凶他?刚才有外人,她要给贾代善几分颜面,才没有出声。
无知妇人!贾代善见老妻替儿子出头,也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那毕云可是尚宝监掌印太监,手掌大权,深受皇上信重。宫中内侍的性子最是睚眦必报,政儿今天指着毕云鼻子骂他是阉人,怕是闯下了大祸了!贾政、王氏脸色齐齐一白。
史氏不以为意的道:皇上圣明,又怎会轻易听从那毕云的挑唆呢!她不认为一个太监能翻起什么大风浪,心里不住地埋怨贾代善太过小心,累她的政儿白白被打。
唉!这老妻就是被他保护得太好了,那毕云岂是善罢甘休之辈呢!内延十二监向来同气连枝,只怕政儿这是捅了马峰窝了!
史氏虽然迟疑了一下,但仍满有信心的道:不过是因着一句孩子话,内廷十二监看在国公府加上我娘家保龄侯府的份上,不会轻易出手的。她语中强烈的自信心让惶惶然的贾政和王氏都变得有底气起来。
贾代善摇摇头,妇人始终是妇人。他们这些外臣不如内侍伴在圣驾的时日多,内侍若是真的记恨上外臣,只需随便在皇上盛怒之时提上外臣一言半语的,只怕外臣不死也要脱层皮。再说……
夫人可别忘记还有…东厂!
东厂二字一出,彷佛是一盆冰水从史氏、贾政、王氏的头上淋下。
史氏心里头突了一下,脸色都变了,眼皮不住的跳动,声音也开始打结:些…些许小事…东东厂又怎会插手呢?
怎么不会?东厂也是内侍组成的,毕云只需把话向下一递,自然会有无数想讨好他的番子出手!
老爷你刚才威胁那毕太监,他会不会对你下手的?史氏紧张的道,语中已经听不出对毕云的轻蔑。
夫人放心,量毕云再跋扈都不敢轻易对一个国公下手。贾代善轻拍她的手,安抚道。
贾代善脸色凝重的说:怕只怕他会对政儿下手!政儿日后是要走文官的路子,文官最重名声,内侍若是想要毁了政儿,方法多的是。诬陷政儿抄袭诗文、在乡试的时候塞小抄进政儿的衣服里……甚至,只需把政儿被内侍掌掴一事传出去,他的前途也就毁了。
这…老爷,你得救救政儿才是啊!他可是我们贾家的希望啊!!史氏害怕了。
贾政和王氏都是满眼希冀的注视着贾代善,刚才贾代善所说的那些方法轻易而举就能毁了贾政这个名不经传、连秀才也不是的读书人了。
常人道:破家县令,灭门刺史,然而两者都不及东厂之万一。
当年周文帝初登帝位之时,其余诸皇子并不服气,不住在朝堂上生事,也派人在民间散播对其不利的谣言,如什么周文帝非是先帝所生、生性凶残、痴迷炼丹,以人血入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