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也不着急,而是轻声说:“娘,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论是医还是毒,我都学的极其用心,安兰曾经说过的,乔家未来不可限量,大哥和二哥的未来不可限量,我怎么也要护住他们不可,就算是力有不逮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成为娘和哥哥们的累赘的。”
陈瑜抬起手压了压额角:“所以,筠竹这一场醉酒……。”
“醉自然是醉了,若想说假话,七分真话是要说的,不是吗?”妞妞起身靠在床头上:“师父的仇报了,我还要治病救人,又怎么会和他们交恶呢?”
陈瑜一直觉得,家里最聪明的是乔斌,最急功近利的是乔文,最乖巧的就是女儿乔筠竹。
到了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错得太离谱了,乖巧的女儿?简直是不存在的,这孩子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了。
良久,陈瑜才说:“筠竹,若太子执意要娶呢?”
妞妞愣了愣,转而笑了:“后宫空虚,他敢吗?”
陈瑜一时无言。
“娘,乔家的家规,说的多明白?就算后宫之中成了贵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圣宠不衰,宠冠六宫,那也是妾啊,我乔家女儿不做妾呢。”妞妞嘴角翘起:“再说了,这世上好男儿多了去了,就比如姚庆煜,一表人才,当官也还不错吧?他不好吗?”
陈瑜大惊:“妞妞喜欢他?”
“不喜欢啊。”妞妞语气平静:“我喜欢齐北宸啊,但喜欢就要在一起吗?萧怀瑾萧将军喜欢娘,长乐宫的卿长歌喜欢娘,又如何呢?”
陈瑜都要捂脸了。
妖孽啊,自己竟然还有个妖孽女儿啊。
妞妞笑眯眯的看着陈瑜:“皇上身上的毒不严重,但骨头却是空了的,他若是想活,我给他治病,他能活到寿终正寝,娘觉得,我会怕谁呢?齐北宸逼婚?以天子之威压,强迫我入宫吗?”
“好了好了,不说那么多,快躺下歇着。”陈瑜实在是无言了。
妞妞乖巧的躺好:“所以,娘不比为女儿担忧,也不必为大哥和二哥担忧,好好照顾筠歆和慕云,他们还小,娘也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这段时间都没有刚回来的那时候开心了。”
陈瑜坐在床边,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她的确把这三个孩子的未来都挂在心尖尖上,就怕他们年纪小,行差踏错,惹来祸事。
如今到真放心下来了,连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妞妞都如此妖孽,她真该过的快了点儿,轻松点儿了。
第二天,妞妞苍白着小脸过来给建安帝诊脉,这一次拿出来的方子就复杂的多了,除了吃的药,还有药浴,更有精油推拿,推拿这一块她交给了无名来做,针灸的事情她找到了齐宇珩,跟着齐宇珩练习吐纳,练习了半个月才开始给建安帝施针。
建安帝身体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对妞妞和颜悦色。
妞妞也乖巧的很,平日里也会说几句俏皮话儿逗建安帝开心。
又半个月过去了,乔文兄弟俩启程上京,乔文带着家眷,妞妞和陈瑜送到他们到永宁府渡口。
回来的时候,妞妞留在了永宁府的药堂,出诊治病。
无名陪在身边。
傍晚,打烊后,无名和妞妞坐在天井喝茶。
无名问:“我们不回去了吗?”
妞妞摇头:“该做的都做了,这几日就是齐北冥的死期,我们不躲开,到时候皇上老了,想自己骨肉的时候,会怪乔家和我的。”
“你啊。”无名叹了口气:“小小年纪,你看看自己,还会笑了吗?”
妞妞抬头望天:“师父大仇得报,我就会笑了。”
三天后,齐北冥死在了吴道清坟前。
建安帝伤心也只是一阵功夫,毕竟齐北冥身上还有兄长的鲜血,再者早已经贬为庶人,所以埋起来连一块碑都没有,就葬在了老虎口的一处角落里。
之后,帝后归京,齐宇珩随着一起离开。
陈瑜操持着乔家的生意,曹家和冷家,三家碰头后,商船队伍出海,一路往陵岚国去,逢岛停船,遇国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