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着凤鸣令的陈瑜打了个喷嚏,皱着眉看看外面的明月高悬,虽说如今天气还不炎热,可也不至于受寒吧?
心里这么想,赶紧拉上了窗纱。
回身拿了凤鸣令直接放进了妆台上的空匣子里。
换了一身柔软贴身的睡衣,靠在床头拨亮了灯,拿着账本子细细的看着。
这些账目要汇总归库,年前年后忙的她都来不及好好算一下去年的收入,说起来她还真需要一个好的账房先生了。
林林总总的好几份账目都查了一遍,抬起手掩着嘴角打了个哈欠,又拿起来一本账目的时候,表情就僵了一瞬。
芸娘的账本还在,芸娘却不知身在何处。
永宁府的账目也送过来了,安泰并没有说那边儿有什么动静,兰夫人在永宁府,芸娘不知道有没有想着妥善安置。
想到了芸娘,陈瑜心里还有些难受的,她原本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和齐宇珩提一嘴,可到底是没说,再就是齐宇珩带走了牧秦,又带走了芸娘,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窗纱浮动,窗外的人看向里面真真切切,里面的人想要看到外面则费劲一些,更何况一个有心,一个无意。
暗处的老张头浑身寒毛都要炸了,若不是一把年纪摆在这里,他会忍不住拔腿逃走的。
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主子怎么就跑来了?还杵在院子里脸色铁青的憋着?
可不憋着咋的!
齐宇珩听到长乐宫、凤鸣令,这样让他心都能被扯稀碎的字眼儿的时候,就恨不得把陈瑜从屋里拎出来,告诉她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是不能碰的禁忌!
怎么就如此不让人省心呢?刚费尽心思安置了齐北宸,她一扭头就给招惹来个卿长歌!
可是,他只立在庭院之中,隔着薄纱看她。
她的表情不甚清晰,但齐宇珩脑海里都是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
许久,齐宇珩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罢了!
转身离去。
老张头看到主子走了,猛然就起了恨其不争的情绪来,堂堂大霁国福王什么阵仗没见过吧?怎么就在一个带了三个孩子的寡妇面前沉沙折戟了呢?
再回到老虎口。
齐宇珩坐在密室之中,对面坐着的齐北宸欲言又止,几次看齐宇珩的表情都没看出任何端倪来,他心焦的很,事关乔家,他是珍之重之的。
“皇叔。”齐北宸终是忍不下去了,开口。
齐宇珩撩起眼皮儿:“何事?”
“娘那边儿到底是怎么了?”齐北宸望着齐宇珩,又说:“我只是惦记的很。”
“长乐宫的主人叫卿长歌。”齐宇珩答非所问一般缓缓说道:“江湖人称长歌公子,善音律,极少有人见过他。”
齐北宸这段日子是一直都会从齐宇珩这里了解大霁国的方方面面的,听齐宇珩开口,他立刻正襟危坐,仔细听着,毕竟齐宇珩在自己面前没有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