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着旁的虎头虎脑的青年:“虎子,还不快带三小姐更衣去!”虎子委屈的摸着大脑袋,哦了一声转身扬起嘴角:“三小姐,请跟我来。”露出一个憨憨的傻笑,三小姐并未说话也跟了进去,转过一个拐角来到一个回形走廊,突然一个娇斥传了过来:“虎子!你带什么人进来了,我们白家可不收留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但看到三小姐的容颜时愣住了:“白古月?你怎么还没死?”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马上闭了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虎子。转向三小姐说到:“站住!白古月,我在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白古月转过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简单的回答道:“不说。”然后转身留给对方一个高冷的后脑勺。
“吱呀”破拜的木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白古月走进屋子里冷笑了一声,屋中简陋的可怕只有一个木床和一个桌子,连椅子也没有。甚至都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人居住过,看着坑坑洼洼的地面白古月左脚轻轻一跺,冰魄色的霜花从脚下开始蔓延,慢慢爬上墙壁天花板,几朵别致的雪花挂在墙面泛出银色的光芒,白古月又从衣袖里拿出一颗颗种子,依依撒在四个墙角。
蓝绿色的藤蔓从四处钻了出来爬上墙壁,有形成吊坠的也有顽皮的爬上窗户探出好奇的小脑袋张望着,也有形成一股的弯曲盘绕间变成椅子桌子的,也有些细小的藤蔓伸出小短手在白古月的脸颊上亲亲拂过的撒娇,白古月笑呵呵摸了摸自那些小触须:“乖(′??)?(._.`),我先出去一下。”白古月走出木门,摸着下巴万分纠结的看着这个木门说到:“给我卸了,丢到路中间去,这什么破门,还漏风的……”随即木门“咣当”一声擦着白古月的脸飞了出去,门在路中间摔得粉身碎骨。
白古月走在房屋的后面,看着一大片的荷花塘,脸上笑的诡异无比。一颗足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银粉色珍珠被抛进池塘中,荡起一圈圈涟漪,“阿珠,去找找有没有……”池塘下突然银光一闪便消失不见。
夜色撩人黑色的幕布笼罩着这座白城,今夜注定无眠,有人喜有人忧。
清晨,当别人忙碌着做饭时,而那间被蓝绿色藤蔓的房间里面充斥着一种香味,那些细小柔嫩的藤蔓围在白色的小药鼎上,忙的不可开交,有的拿着扇子不停的扇动着,闪烁不明的红色火焰在燃料上不停的上下跳跃着,白古月在一旁研磨药剂,时不时打开药鼎倒进去,不多一时半刻药鼎中便飘出一缕缕的轻烟,顿时香气扑鼻,引得一旁的藤蔓骚动起来,白古月吸了吸鼻子皱了皱眉说到:“没有白沙血纹蝎的蝎尾果然不行,小柒,这东西给你了,顺便帮我收拾好。”说完一根藤蔓快速的将药鼎给卷了起来,死死抱住生怕被谁抢了去。白古月右手轻挥,寒气瞬间将弥漫在空中的药香给吹散开。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叫喊:“三小姐,今日有贵客家主叫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白古月穿的是一件件白色的百花曳地裙,外套是一件菱纱蝶衣,看着各色各样的装饰,白古月只选择了一条束发用的银带珍珠链将乌黑的头发盘在头顶,当然左脸还是用一块银色面具盖着,连眼珠子都不能露出来,一旁的小丫头盯着白古月说:“三小姐,你的头发长的真快,去年我还看你的发头才到肩背呢。”白古月拿腰带的手猛然一滞笑到:“也许你记错了。”
小丫头带着白古月来到大厅时,人差不多到齐了,正位上坐着一个中年人是白家的家主白山也就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副座上是齐夫人齐渝媚,有两个女儿,白紫怡白家大小姐,白子涟是白家二小姐。大夫人五年前去世留下一长子,名为白青也就是少家主,少城主,白山最为看重的继承人。剩下的人白古月只看了一眼,一一略过。
走向自己的椅子缓缓坐了下来,一旁的人如避蛇蝎,顿时白古月的周围空了一大片,坐在对面的白家大少白青嗤笑了一声,白古月抬头看了白青一眼,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是身上的那种让人厌恶的气息不是表面光鲜的皮囊就可以掩盖的。“哗啦”倾满一杯果酒放在唇边,甜中带着丝丝辣意直入喉中,白古月一挑眉抹去唇角的酒渍,看着一个粗布白衣小生不急不忙的走了上来,在面前站定说到:“白家主,西域芬兰莫国的使节拜访。”白山呵呵大笑:“有贵客上门了。你们都给我机灵点!”说着起身走向大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穿着白色的长袍,属于西域民族的魁梧的身子带着一种压迫袭来。身后跟着一个锐深五官的青年人同样是白衣长袍,那卷曲的黑发和金琉璃的瞳色,流光溢彩。阳光用大把绚丽染红了白衣胜雪的长袍,周身笼罩着一层圣光宛如降落在凡间的神祗。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拱手:“白家主好久不见。”
白山同样拱手:“哈哈,稀客稀客,阿尔莫汗。”盯着身后的少年疑问道:“这位是?”“白家主,这位是我们西域辽国的三皇子,莫图思翰。”莫图思翰拱手:“久仰白家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实不相瞒我在五帝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在这里有一个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莫思翰。”“哈哈,来,思翰皇子请进。”莫思翰进入大厅便看见怪异的排布,右边坐的满满当当的,左边空着一大片座位,中间就只坐着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女,独自抿着手中的酒杯,那端着酒杯的手小巧白皙仿佛是神精心雕刻的美物。莫思翰立刻收回目光,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宾客座位,左上的位置离少女不远。莫思翰很快收回心绪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白家主,这是我西域胜产的果酒,这是……”白山看着这一箱箱贵礼。礼貌的客套了几句道:“不知莫思翰皇子来我白家有何事,我想不单单只是来拜访的吧。”莫思翰温和一笑说:“是有一事相求,请白家主……”声音拖的很长,眼睛盯着白山的脸,白山说到:“呵呵,你说的是白家主而不是白城主,想毕是为了我白家的那件东西而来吧。”莫思翰颔首。“皇子是知道这件东西对于我们白家的重要性。”
“当然,所以我们带来了诚意,来人,抬上来!”莫思翰拍了拍手,一个被白布遮住的笼子抬了上来,里面隐隐有虎啸之声还有锁链发出的“噼啪”声,白古月手中的酒杯里的酒瞬间凝结成了冰霜,脸上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坐在对面的白山一撇嘴不屑顿时表现在脸上,而白山疑惑问到:“这是?”莫思翰示意站在一旁的人拉下白幕,接着说道:“这是一只八阶变异雷水属性的玄兽白虎,不知白家主意下如何呢?”莫思翰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铁笼中被五花大绑的八阶玄兽,好似后面就只是一只普通玄兽一样,白山眼皮一跳,目光久久的停留在笼中之兽上。
口中说道:“莫思翰皇子太客气啦,您的礼物实在太贵重,恕白山不能收下,先不要这么着急的拒绝,我还有一件礼物要给少城主。”莫思翰表面微笑但心中却将白山这只老狐狸从头到尾骂了个狗血淋头。
白青一听好奇了起来,看向了莫思瀚手中的一个小笼子,看形状大小应该关的是小型的玄兽,白布从精致的雕笼上滑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异口同声的说出来了一个名字:“疾风兔?!”莫思翰一笑:“是变异疾风兔。”手指轻轻一弹,一条细细的黑线猛的扎向了笼中的疾风兔,那只兔子受到了伤害大叫了一声,竟然口吐人言:“靠你这个人类混小子,竟敢打兔爷我!**!放我出去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嗷啊啊!”莫思翰自动屏蔽了这只兔子的破口大骂,也不理会惊掉了一地的下巴的众人,盯着两眼发光的白青问:“少城主喜欢吗?喜欢你可要好好的收下。”
还未等白青回过神来,莫思翰已经叫人送了过去,白青两眼发光的沉浸在这只神奇会说话的兔子身上,连白山在一旁不断的使眼色也无视不见。“**你这个小骗子,你说的肉呢?把大爷骗到这里来有何目的!我……”一块肥的流油的鸡腿缓缓地递到了兔爷身边,只见对方黑漆漆的眼珠子一下子盯在了上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抓起,埋头,啃食……
莫思翰哈哈大笑:“白家主我知晓这件东西对你们白家的重要性,所以我刚才才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些礼物呢就当作见面礼,借白家主那件东西如何?”“这……”白山犹豫了一下,莫思翰打开了一幅画接着又说:“若白家主信不过我可将这件东西暂且放在这,白家主意下如何?”
暗黄色的纸张铺开足有两米多高半米多宽,四个角都有些褶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画中的内容以暗红为背景,一大片白色的玉石镶嵌在那一片暗红中,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颗颗堆成山的头骨,中间站着一个少女手持着三叉神戟。“是海渊……”白山立刻住了嘴,莫思翰会意一笑,将画卷卷了起来装好:“白家主知晓这件事就好,那么就愉快的决定了。”白山默然。对一旁的青衣小生说:“大柱,去把那些东西拿来。”“是家主。”不到一会儿大柱拿着一个长长的匣子,交到了莫思翰的手中,接下来的事也就是吃饭聊天,白古月却一只盯着嘶叫的玄兽,神情飘忽不定。
莫思翰问:“白小姐喜欢这只白虎?”“哈!喜欢?我看是吓破了胆吧。”对面的白青不屑的哈哈大笑起来。莫思翰皱眉,有些不快,这样的场景让他回忆起了不好的东西。白古月注视着莫思翰的眼睛,摇了摇头。莫思翰看着这位白家的三小姐,那双眼睛,让他觉得非常熟悉是在哪看过呢?记不得了。莫思翰又挂起微笑与白家人闲谈着。夜,已入深,众人也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等待几日后的祈雨节。
早晨,莫思翰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有些不快的睁开眼,洗漱穿好衣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便看见这样的场景。一个穿着粉色落梅裙的少女指着另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女呵骂着什么,被呵骂的少女毫无反应,连动作也没有,那穿着落梅裙的少女怒了,就要动起手来,莫思翰刚想阻止一旁传来一个声音:“三皇子还是少管闲事,别忘了你来的目的。”那声音凭空出现,如影子一样又消散在空中。
莫思翰看了对面一眼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却“咣当”一声铁门关上的声音。刚刚发生口交之争的两个少女,其中一个已经被推进了铁门里,而铁门里关的是那只八阶玄兽白虎!“哎呀,妹妹这可怎么办门锁上了。我没有钥匙~”落梅裙的少女扬了扬手中挂着的一串钥匙。在手指上转着圈,飞进了一旁的池塘里,做完这一动作少女提起裙边装作找钥匙的样子离开了。白古月面色冰冷的站在铁门内,看着跑开的落梅少女。转身向着假山上爬去。那少女跑到一个拐角处,面色有些发白,口中嘟囔道:“不怕,白子涟!那只是怪物!杀了她我们白家就安全了,大家都安全了,安全了……”那正是白家二小姐。白子涟跑过拐角时并未看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隐藏着一个人,那人看了看远处的铁笼咬了咬嘴唇,默默的落下几滴泪水。咬了咬牙,飞快的跑向铁笼处。
“嗷!”巨大的虎啸之声响彻了整座白家大院,众人惊恐的跑出房间,冲向了关着玄兽的铁笼的位置,关着白虎的铁笼很大足足占了半个花园的大小。望向里面,里面有一件白色的碎衣,碎衣上有着斑斑血迹,触目惊心,而从里面慢悠悠的走出了一只满口鲜血的白虎……
“嘎嘣嘎嘣”白虎嘴里似乎咀嚼着什么东西,每咀嚼一下都有殷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将嘴边的白色胡须染的根根通红。“啊!”丫鬟仆人们纷纷尖叫指着里面的一个地方:“死、死人了!”众人询之望去,地上有一截断手似乎还在微微蠕动,白虎伸出尖利的爪子将那截断手死命压住,张口一咬,只听“嘶啦啦”白布连着皮肉被囫囵吞进肚子里,人群惊恐万分。人群后的白子涟勾唇一笑,笑得阴森恐怖将原本美丽的脸蛋扭曲的不成样子……
第二日,白家到处是挂着丧布,来往之人都是披麻戴孝,是有人去世了。可是在这种悲伤的氛围中,竟然从来往的人群脸上看到了一丝丝隐藏起来的喜悦感。“这白家这是怎么了?谁死了?”“你还不知道啊,是白家的三小姐!”“啊?哪个三小姐,我只知道白家只有两个女儿啊,怎么冒出来了个三小姐?”“嘿,就是那个古家的孩子,一出生就克死了她娘的那个,本来说是送到古家养的,结果不是男娃,古家不要了,就勉强留在了白家。”“这孩子真可……唉……”一旁的居民纷纷摇头叹息。
灵堂里黑压压的都是人,都异常安静,棺木已经上了祭祀封线,周围摆着各种各样的葬礼。此刻白子涟的脸色非常不好,眼睛根本不敢看灵堂上的棺材,生怕里面爬出个什么东西来。一旁的白紫怡担忧的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说到:“别怕别怕,去该你了。”白子涟的脸几乎扭曲了,拿着从姐姐手里递过来的白烛,脚步有些踉跄,如玉般的手指轻轻颤抖起来。
本就忽明忽暗的火苗更加此刻更加微弱了,白子涟那双灵动的黑眸有些不自然的往别处瞧着,口中嘟嘟囔囔念叨着什么:“白古月,债有主冤有头,可不是我害的你,嘿嘿……也许你永远不知道真正杀你的人是谁吧……”神情状若疯癫,站在一旁的齐氏瞧见了这一幕,再加上白子涟那扭曲的神色,心疼极了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眼角溢出晶莹的泪珠来,口中安抚着:“乖,涟涟不害怕。唉,造孽啊……”
时尽人散一个黑色身影鬼鬼祟祟的从房顶轻飘飘的落下,雪白的脚丫无声的走到了灵台之上的棺材处,随后用手指轻轻敲打起棺材板,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声闷响,诡异而恐怖。那黑色身影转过身子对着空气说了一句:“都准备好了,是吧阿珠。”那沉旧的棺木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那黑色身影掏了掏耳朵,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房顶上两道身影一黑一白,黑色身影是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女,拿着一块绿豆糕往嘴里送,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像只仓鼠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怎么不吃?阿珠都帮你准备好了。”身边那个高挑白衣少女面容有些悲戚:“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杀****的人,你会复仇吗?”那双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接着说:“可惜那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唇角勾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白衣少女睁着一双蓝色的眸子说到:“不知道,我父亲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我的母亲,当时鲜血还溅在我的脸上……”还没有等黑衣少女说完,白衣少女一把抱住黑衣少女哽咽的说着:“殊堇,别说了……”被抱在怀中的殊堇一脸茫然的看着白古月,她可真的不伤心呢,不过这样也不坏……
殊堇看着远处一片碧绿的竹阁,抽了抽鼻子:“恩?好香啊。”“哦,你说碧竹阁,那是我三叔的地方,我劝你还是别去,那里有……”还没有等白古月说完,殊堇便化为一道黑影闪了过去。白古月一脸懵逼的张开口,等反应过来时才急匆匆爬下屋顶,狂奔而去。
月光下的青白石石子小路如同镀上一层银花,殊堇踏着小步背着手仿佛在自家院子里一样,一会看看长着翅膀的白果子,一会拉拉卷柏草的叶子,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百年三生花,怎么种的明显营养不良嘛,黄葵竹?没熟,三百年的覆盆子,西番莲?竟然连这个都有!”
殊堇旁边的绿色藤蔓,茎是圆柱形并微有棱角,顶端天蓝色,中部白色、下部紫红色,内轮裂片丝状顶端紫红色头状体,下部淡绿色,叶部心形掌状深裂,中间裂片卵状长圆形,两侧裂片略小,光滑的弧形,一瓣一瓣的扇开来淡绿色,花心出有一缕缕但紫色的卷须对生着,花冠流苏状,浆果卵圆球形至近圆球形,橙黄色的如点缀满星空的星星。正当殊堇想伸出爪子去拽一颗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只巨口,长着白森森的獠牙,巨大裂口里黑漆漆的,似乎还能看见上次未消化完的骨骸,殊堇就被“咔擦”一声咬住了手,这才看清楚这紫红色的花,是一只朱染魔玉花。能分泌出腐蚀液侵染人体或动物。殊堇面无表情的抬头盯着那只朱染魔玉花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在不松嘴我就抽你了。”那只朱染魔玉花刚想张开嘴,但随即又将松了几分的力道加重了,似乎牙齿磕痛了殊堇,殊堇一拧眉毛:“小柒。”然后腰间飞出一条冰魄色的藤蔓,只听“啪”的一声,小柒一藤蔓抽到了朱染魔玉花上,那硕大的花脑袋飞了出去。
但是那咬着殊堇的牙并没有松开,于是连带着殊堇飞了出去。殊堇:“=口=?!”一花一人,哦也许是一花一人一小柒“吧唧”一声趴在地上,殊堇灰头土脸的抬头,脸色很不好看,几乎青得发紫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个字:“我……”殊堇想骂娘的冲动都有了,狠狠的咬了咬银牙,爬了起来。
烛火闪动着琉璃三色,一个面白如玉的青年,阴影下的眸子晦暗不明,淡色的唇轻轻抿起一个弧度,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根毛笔写着什么,是个温润如玉的书生,突然那青年人放下手中的笔,推着轮椅向窗边滑去,对,此人是碧竹阁的主人,白家主的三弟白子文,是个残疾人,当然是后天形成的。白子文皱了皱眉毛疑惑的向下望去:“啧,看来二哥还没死心。”现任家主白山并不是长子而是第二子。“净派一些杂兵来,喂我的花草吗?哼。”明明是个温润的青年但语气却充满杀意,似乎没有了耐心,将窗一关,又重新回到桌前执笔写到:覆盆子,味甘、酸,可入药。停了一下,继续写到:车洛碧,与白芍一起研磨成粉,加上七子莲……
“这是你的花吗?”一个冷冽的女声在耳边炸起,让白子文吓了一跳,一滴墨水瞬间将一块打黑,白子文也来不及救助自己的笔记,回过头看见一个肤色苍白蓝发少女,仿佛是深海的眸子里满是无奈,一身黑色的羽衣也掩饰不了周身若有若如甘蓝。只见她伸处右手将一件东西提了起来,也许不是提起来,是将咬在她手上的东西提了起来。白子文眼角一抽:“小玉?”殊堇接着说到:“哦,麻烦把你的小玉弄下来。”
“你怎么上来的?”白子文惊讶的问,潜台词是你怎么没死。“就这么爬上来的。喏,这是你养的紫藤萝弄得,你院子里的都成精了吗?!”殊堇那张面瘫的脸终于有了表情,指着自己的衣服一块紫色痕迹,然后继续找“看,这里又有一条裂痕!我的衣服!”白子文觉得自己快气炸了,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这就是,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强闯民宅的你到好!
“咳,是你先闯到我的阁楼里的。”白子文深呼吸,要保持涵养!不要激动。殊堇茫然:“你说什么啊?白古月给我说的这里是白家的碧竹阁,难道跑错地方了?”“白古月?你认识那丫头?”白子文皱眉,眼中带着不可置信,自己的这个侄女从小到大很少出门,交个朋友也算一件稀奇的大事了。白子文对着小玉说到:“小玉,回家吃饭了。”殊堇只觉手上一轻,那只叫小玉的花便松了口,掉在地上白子文将它放在一个位置,拿出一个玉盒说到:“这是解药你拿着你……你在做什么?”殊堇拿着一块布正在擦小玉的口水,抬起头说到:“你拿玉盒干什么?”白子文盯着那块桌布,在肉眼之下迅速变得焦黑起来,发出“呲呲呲”的声音,似乎还冒出一缕缕青烟。
白子文一脸惊讶:“你的手没事,简直是难以置信。”殊堇晃了晃那右手:“当然,这些东西只是对于体质孱弱的种族有效,对我无用。”“种族?你是……”白子文眯着眼睛打量起殊堇来,蓝发蓝眸过于苍白的皮肤“你是妖族的?”殊堇挑眉:“也可以这么说吧。我父亲是翼族的,而我母亲是海妖。”“开什么玩笑?翼族已经分裂为灵族和弑族。”殊堇盯着白子文的眼睛笑了笑:“你一个大男人还用熏香?”说完将一旁的金兽香炉里的香轻轻吹灭转过头说到:“希望你能够……”说完竖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白子文眼神一凝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殊堇拿起香炉说到:“紫晶玉露,幻果草,恩,还有一味粉红朱尾蝎。材料倒是齐全,你有白沙血纹蝎?”白子文盯着对方的脸,上面摆满了你没有我会杀了你的字。于是连忙点头:“有有有!这里。”连忙将一个盒子推了出去。殊堇笑眯眯的结果,打开盒子里面猛地蹦出来了一只白色小蝎子,殊堇两指一夹那只巴掌大小的白蝎顿时疼得“吱吱吱”乱叫。
殊堇手指轻轻拉住白蝎的尾巴,只听“嘎嘣”一声脆响和一声惨鸣,一节白色带着淡粉的蝎钩被取了下来,白子文一脸肉疼的样子。
“姑娘您小心点。”殊堇有些诧异:“这是你养的?难得会见到这么关心低阶玄兽的人类。给你好好养着,这只可是独一无二的。”白子文接过那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捧着,往里面一瞟,我的个乖乖啊!里面白色的小蝎子已经变成了一种淡粉色,那断掉的尾巴已经长出了一个新的尾骨的形状。这是潮汐族的祈术。白子文惊讶的回过头却发现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茫然四顾只得叹了一口气又回到桌前,执笔沉吟良久
猛的拍桌子,从一旁的书架上拿出一卷皱巴巴泛黄的书卷来,“哗哗哗”的翻书声表示这白子文此刻的焦急:“祈术祈术,潮汐族……”猛地一顿,停在一排文字上:与鲛人相似但更加接近于天人。
天人,是混沌初期出现的种族能掌控天地五行,后不知原因消失。而潮汐族掌控五行之水。
白子文越看越看心惊胆战,百年前潮汐族出现一名海渊弑神,战力远远超乎想象让所有种族都避恐不及,传闻其容貌倾国倾城,拥有三头六臂手拿三叉神戟,可呼风唤雨……“传说?又是传说?还能不能再不靠谱点!”
白子文盯着文字下面的一幅插图,脸上有些抽搐,这是他印象中的潮汐族?海渊弑神?美神澜七?啊呸!这哪冒出来的魍魉魑魅?!白子文皱眉,似乎明天是七月半的满月,需要进行一年一度的祈雨,那位姑娘也应该会去吧,白子文盯着画卷暗自思存着。
七月半,银月独挂天际,月色下的小路闪烁着一层朦朦胧胧的辉光。远处的高台上,隐隐约约传出了有节奏的鼓点声“咚咚咚”,高台上一少女曼妙的舞姿让座下的人不由痴迷起来,白色的绫罗缠绕又分开,歌声悠扬甜美的嗓音,带着属于少女的青春气息。
一曲毕舞落鼓音停,在一片黑漆漆的夜色里,那铺满一地的白绫映得如同银色的长河一样耀眼。白山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子涟啊,你跳的不错,但是缺少了一样东西。来看看你姐姐紫怡跳的。”白子涟嘟着嘴跳了下去撒娇道:“爹~你多夸夸我呗~真是的,又让我抛砖引玉。”最后一句是小声嘀咕脸带着不满。
又将目光看向高台上执着白绫的白紫怡,鼓起,舞飞,歌声悠扬高亢而成熟的音色犹如炸开的银瓶泠泠之声,不过多时天上隐隐有雷声传来,绵绵的细雨开始淅淅沥沥的落下,白山眼中浮出了骄傲之色,这才是他想要的祈雨曲!
人群里顿时一片叫好声,只听一个女子的低语:“这是祈雨还是怨天啊?空有其华丽的外表而无实质,好好的祈雨术被你们这帮人弄成这样拙劣的舞蹈,真是玷污我们潮汐族!”众人寻声望去大怒正想开口好好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人,却见是一个面色苍白的俏丽少女,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姑娘是何人,为何这样诋毁我们玄水教的祭师?”
“我说的不是吗?这可是潮汐族的祈术之一。”殊堇勾唇讽刺一笑,白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转过头却只看见一抹蓝色,但就是那一抹蓝色让白山心尖颤了颤,又是这种感觉,这种寒意。
白山压下心中的恐惧问道:“不知姑娘是何人邀请?”“您的女儿邀请。”殊堇回以一个微笑。白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殊堇仿佛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压低声音说到:“您的女儿,白古月,昨夜托梦给我说今日是祈雨节,她会亲自上去。”白山面露惊恐,骇然的后退一步,指着殊堇:“你!”
殊堇一挑眉:“咯,这不是来了。”人群里顿时发出一声惊呼,白山回过头去便看见高台之上出现了一抹白色声音,纤细如风中柳絮,殊堇高喊:“月月,记住怎么跳了吗?给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祈舞。省的他们跳的软绵绵的跟病泱子一样。”
白古月站在高台中央上,下方的人如同见了鬼一样大声尖叫的喊道:“鬼呀鬼呀!”白山也面露惊恐,昨夜刚***儿,今天怎么今又站在舞台上?众人都如同僵尸一样呆在原地,只见高台上的白古月将白绫末端打上一个结,高声喊到:“我不需要鼓手。”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白古月这是唱的哪一出,到底要干什么?白古月站定,左脚一滑,右手将白绫一甩。发出一道白色的冷花。水夹杂着冰渣溅的到处都是。
殊堇皱眉,她还是紧张了,便从人群里溜了出来
跑到舞台后,双手附在地面上,两排白色的霜气爬上了舞台,八个打鼓,正在这时,一条横飞的白绫重重击打在八个鼓面上依次发出“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声响。但似乎还有些细微的“泠泠”声。殊堇小声说道:“小月月~我唱歌了,你注意节奏。”
歌声一起,众人只觉得耳中传来了空灵飘渺之音,乌云开始渐渐聚集,“哗啦啦”的大雨不要命一样往下跳,空中不知何时竟然形成了八股巨流猛击鼓面,“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如同生命跳动的脉搏,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