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布果伸出一个巴掌。
“什么?!”鳄齿歪过脑袋,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朋友,买卖两厢情愿,有的消息的确是很贵的!”布丁解释道,“其实,谈论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也存在一定的风险,所以,五百,一分不能少!”
鳄齿偏头瞧着犀岩:“确定要听吗?要听的话,这钱就得你一个人来付!”
“当然!”
犀岩知道,这是自己无论出多大代价也不能够放过的机会。不过,这数目对犀岩来说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看看迎真和晴雨,不得不把指望放在了鳄齿身上。“可以借我点钱吗?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
“啊……,”鳄齿左顾右盼,“借出去了,不好意思……”
“别装傻,快点把钱拿出来!”迎真瞪着鳄齿吼了起来。
鳄齿偷瞄了一眼迎真,恰好与她刀子一般的目光的视线遭遇,相持了不到五秒,败下阵来。……赔本买卖真是一桩接一桩啊!鳄齿一边摇头,一边试着说服自己,……好在是借,不是给。
他嘴里嘟囔着,极不情愿地掏出一个小本本,主动替犀岩写下借款字据。等犀岩签字画押过后,鳄齿收好借条,才小心翼翼地从外衣的一个暗袋里摸出几颗绿豆大小半透明的宝石来。
在把钱递出去的最后一瞬,鳄齿突然收住,不再对两个消息贩子那么客气:“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消息不值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两兄弟彼此瞟了一眼,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放心,你很快就会知道物有所值!”
收了钱,布果这才轻抚着两撇修剪齐整的白色小胡子,开始娓娓道来:
“相传,远古的冰封时期,天使山脉区间的某片高寒区域,有一个古老的种族和一类大型巨翼生物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很长时间。久而久之,两个物种的灵性可能发生了某种相互感化,这一族人就能够和那种生物的远古血液化石——龙血石相契合,因此,他们才有了这个称呼——龙血族人。”
“龙血族人……”犀岩喃喃自语。
“龙血族人十分稀少,加上他们的聚居地异常偏僻,因此,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布丁说着,摸出两根烟来,递给布果一根,又开始到处找火柴。
“然后呢?”犀岩焦急地等着。
布丁终于在裤袋里找到了火柴。“我说到哪了?”
“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犀岩接道。
“是的,极少有人知道龙血族人的存在,所以说,他们是一股十分隐秘的势力。”布丁点着了烟,轻松自如的表情开始变得煞有介事:“但事实上,近些年来龙血族人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隐居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成长起来,成为了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
听到这,鳄齿的疑心顿起。“难道说,北漠之舟那场混战的幕后主使就是龙血族人?”
两兄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可为什么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鳄齿又问。
“没听说过并不等于不存在。”布果继续说道,“有很多事情,往往不是表面上的样子。时至今日,可以说,龙血族人的力量已经无所不在!”
“无所不在什么意思?”
“说句可能有些危言耸听的话,龙血族人甚至已经具备了把整个世界掌控在手中的实力!”布果指了指脚下,面色凝重。
“可是,既然龙血族人数量那么少,他们又怎么可能达到那种程度呢?”迎真好奇地问道。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布果回应,“一方面,龙血族人拥有过人的念力天赋,所以往往能够独当一面;除此之外,龙血族人又大都拥有残暴和穷凶极恶的天性,并且惯于使用种种威逼利诱的手段!”
布果口中的一字一句,铁钉一般扎在犀岩的内心深处。
“当然了,想要实现掌控世界这样的壮举,还有一个因素是极为重要的,”布果停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谁掌握了资源,谁就掌握了一切!”
“掌握资源?”迎真不解。
“刚才我说过,龙血族人拥有一种得天独厚的优势——龙血石。”
布果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缓缓将烟雾吐出。“据说,龙血石这种东西可以大幅度扩充与其它矿晶发生共鸣的阈值,因此,它能够和大部分宝石发生频波共鸣,从而定位出宝石的位置。于是,龙血族人借助这个自身的优势开始暗中搜集龙血石,同时收买人心、网罗人才,因此,也就逐渐暗中掌握了相当数量的矿藏资源!”
大家恍然大悟,那样的话,北漠之舟那场混战的神秘幕后发起者就很有可能就是龙血族人,而争夺那件东西的目的,正是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源!
“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犀岩突如其来地问道。
“找?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和龙血族人碰面的,之所以他们还处于潜伏状态,我推测,或许他们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鳄齿追问。
“这个嘛……我们暂时也无法明确。”布果有些含糊其辞,“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时机一旦成熟,就会立刻天下皆知!”
布丁在一旁善意地笑着。“我看得出来,你们并没把我们说的话当作一回事,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本领已经足够自保了吧!不过,请牢牢记住我的一句话,就当作是赠送给你们的忠告好了:千万不要过于高估自己的实力,万一你们真的遇到了龙血族人,不要做出任何多余的举动!”
“照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鳄齿高高扬起眉毛。
“跑!……跑得越快越好!”
离开贫民窟,走在平安大道上,四个人一声不吭。犀岩垂丧着脑袋走在最前,对热闹的街景视而不见,三个同伴就跟在他身后。
“你还好吧?”迎真忍不住凑上去问道。
“很好啊!”犀岩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亮出一副轻快的表情,“总算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龙血族人!”
“恭喜你咯!”鳄齿皮笑肉不笑地说。
“恭喜?”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像你自以为的那样孤独。”鳄齿解释,那语气听起来颇有几分苍凉。“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他又补充了一句。
迎真噗哧地笑了,望着犀岩。“他是说,你还是有些亲戚的!这倒也是,一些很厉害的亲戚!”
“随便了。……无论如何,我很高兴。”犀岩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悄然不见了笑容。
这时,晴雨走到与犀岩并肩,望着他摇头说道:“不!我看得出来,你一点也不高兴!”
“可是,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想法呢?”犀岩忍不住反驳。
“你的所有表现都告诉我,你和他们不同。”晴雨一字一句回应。
“怎么不同?……我戴着龙血石,身体里面就流着龙血族人的血!我和那些生性残暴的龙血族人有什么不同?”
听着犀岩自暴自弃地叫嚷,晴雨依然冷静。“不,你和他们不同。你之所以成为你,不是由那些与生俱来的部分决定,而是由你的选择决定的。……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你……真的这么想?”犀岩快速升温的情绪又很快平复了下来,“谢谢你这么说,……真的。”
像是有了什么主意,犀岩向晴雨伸出手:“晴雨,你不是有那种小木牌吗?就是你祈祷用的那种,……可以给我一片吗?”
“这个吗?”晴雨取出一片指头大小的木牌,递给犀岩,“你要它干什么?”
犀岩默默接过小木牌,去到道旁的矮树丛边,学着晴雨先前做过的样子,用手指在土里戳出一个小坑,把小木牌埋进坑里,双手合十默默念叨了几句。做完之后,犀岩呼出一口气,俨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我已经把过去那个龙血族人埋在这里了!从现在起,我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
水晶宫殿后方,永不冻结的百合花园内,雪景被斜阳映照得轻盈透亮。晚餐过后,苍皑圣座和四个年轻的大使围坐在无人打扰的石桌旁,一起饮用有助消化的白花茶,品尝鲜脆的雪莲果。
“怎么,这么快就想走,是因为苍皑很无趣吗?”
当四个人向圣座提出打算立刻动身前往南方的想法时,圣座举着微微晃动的茶杯,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怎么会!您把苍皑打理得那么漂亮!”迎真忙说。
“那……就是因为手握大权的女人令人生厌咯?”
圣座的自嘲打趣引起一阵小小的紧张,唯有晴雨依然显得不紧不慢:“恰恰相反,您的言行,已经改变了过去我对于性别的认识。”
圣座笑了起来:“其实,你们也给予了我不少对于年龄的提示。”
“您指的是什么?”
“年轻的心总是无法阻拦!”圣座轻轻叹息道,“去吧!你们几个,趁着这股年轻的势头,把该走的路和该冒的险继续下去,不要犹豫!这些经历会慢慢成为生命的沉淀,等你们到了我这把年纪,自然而然又会万事谨慎的。”
和几个年轻人近距离接触,圣座总算可以对年轻的使节们做一番细细打量。圣座深邃而灵落的眸光从桌旁的四个人身上逐一掠过,仿佛一眼就能洞彻人心。
目光从迎真那张粉嫩而率真的脸蛋扫过,圣座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再看到鳄齿的时候,圣座的眉心微微一皱,还是点了点头。接着,圣座继续望向晴雨,短暂停留了片刻,她用心地点了点头。
最后,当圣座的视线停留在犀岩的脸上,她忽然怔住了。“你……”气度沉稳的苍皑圣座,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我……?”犀岩懵懂地回望着圣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圣座什么也没说,不多会,沉静的笑意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好了,既然决定明天出发,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圣座让大家回去休息,却单独挽留住了晴雨。
※※※
圣座和晴雨两人踱步于花园中。花丛构成的步道被修剪得如同迷宫一般整饬,一道道盘绕着藤蔓的白色拱门正对着西方,垂日穿越其间,宛如一把金色的钥匙。
“这次出使南方,我有一个额外的小任务要交给你。”
“我?为什么是我?”
“我看得出来,你们四个都是善良的孩子。”圣座对晴雨展露盈盈笑意,“但在你们四个当中,你是最稳重和可靠的一个。”
“谢谢您的夸奖,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圣座看了看附近没人,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其实在你们几个当中,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就是那个叫犀岩的孩子。”
龙血族人——晴雨也是不久前才刚明白了犀岩的特别之处,圣座大概也是通过犀岩身上的气息感受到了这一点。
“是有一点特别,但只是因为他属于一种罕见的少数民族而已。”晴雨回应。
“我指的并不是他的血缘本身。”一丝疑虑从圣座的眉梢划过,“近几天来,北漠附近出现了一支背景神秘的势力,人数虽然寥寥无几,却个个实力非凡,他们已经凭借自己的力量轻松拿下了北漠之舟的掌控权。”
“嗯,我也听说了。”
“问题的重点是,北漠之舟距这里只有九十里,我不希望那些异邦势力对苍皑造成任何不必要的威胁。于是前两天,我和影空特意乔装打扮,设法和他们暗中接触过一次。结果我发现,他们身上有一种十分独特的气息!”圣座停顿了一下,严肃地望着晴雨,“你知道吗?犀岩这孩子身上,也有和那些人相同的气息!”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晴雨有些大声。
“是的,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我相信那是个善良的孩子。”圣座微笑着安抚道,“只是为了提防万一,为了北方城邦的安全,我希望你能够一路上留心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万一发现他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举动,就立刻发信向我汇报,能做到吗?”
圣座离去后不久,晴雨仍流连于百合花园,独自思索着什么。一直在不远处悠悠荡荡、偷偷观察的犀岩,这时候走了过来。
“啊……,今晚的月亮真漂亮!”犀岩假意感叹。
晴雨也举头望向星光熠熠的夜空。“是啊……”
“对了!”犀岩接着就问,“刚才……圣座为什么单独找了你?”
“我想,她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吧?”
“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只打算对我一个人说的话。”
“都是一个队伍里的人了,还需要保守秘密吗?”
“她说……让我们注意安全。”晴雨只好撒了个谎。
“不是吧?”犀岩愣头愣脑地瞅着晴雨,那语气就像是一口咬定对方有所隐瞒。
晴雨稍一琢磨,想要澄清一下,却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仅仅因为他是龙血族人,就让一路盯住他,这种话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到底说了什么呀?”犀岩仍没有打算放过的意思。
“没什么了。”
谁知,这样却把犀岩挑得越发好奇。“她一定说了什么!说来听听会怎么样?”犀岩像蛮牛一样穷追不舍。
见对方倔得可以,晴雨向着附近空旷无人的位置走去。她回头瞟了一眼,暗示犀岩紧随其后。犀岩连忙加紧步子跟了上去,竖起耳朵。晴雨咬着嘴唇,轻声说道:
“只是让我……和你……形影不离。”
映着肃穆的红墙,那个漆黑的身影从八面寺大殿的顶端高高跃下,点地站稳,轻巧得像一只鸟。涌动的披肩下面,是一身令人压抑的青黑色盔甲,像是某种早已退出历史舞台的战斗装束。……四处包裹着金属链扣,皮片的接缝间露出散发金属光泽的红色边线,在前胸正中汇聚成为一个龙形纹样,浑圆饱满的肩甲上长着几颗闪亮的锥刺。
那人一步步走近,金属配件与皮革彼此摩擦发出坚实的悉悉声。
体型精瘦、皮肤煞白的人物。漆黑的头发梳理成条索状,纹丝不乱地贴在头皮上,嘴角挂着一丝让人无计可施的笑意,卵形的墨镜下潜伏着目中无人的锋芒。
那人身上,竟散发着那样难以置信的气息!面对这架势,迎真手脚早已瘫软,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晴雨和鳄齿也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而让晴雨和鳄齿更为吃惊的是,那股气息和犀岩身上的竟然有着某种雷同之处!
是龙血族人!几个人心里暗暗叫苦。
“初次见面!”那个龙血族人在距离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住,客套地一弯腰,却带着一股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傲气,“请问,这里有我要的东西吗?”
就在他瞥到犀岩的一霎那,立刻流露出惊讶十足的表情。“哦?等一下,你是……?”他仔细盯着犀岩,似乎认出了什么,“真是让人吃惊啊!我居然从来没见过你,真是一笔意外收获!……我的同胞!”
同胞?这样的称呼如同锥子一般刺中了犀岩的心脏,仿佛赋予自己和那人身上的盔甲一样漆黑的脉搏。
“胡扯!”
犀岩极力否认,嘶哑的嗓音在颤栗中失去控制。我是谁,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问题,其实在他心里已有了答案。“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犀岩大吼,“你对他们做了些什么?!”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犀岩高声质问道。
“他们?”龙血族人在孪生兄弟的尸体旁站住,嘴角微微一扬,“人终有一死,所不同的是怎么死。”
“你想怎么样?”犀岩挡在同伴们身前,与龙血族人对峙。
“看在同胞的份上,今天我会考虑破个例,给你们留一点余地。”龙血族人一笑,伸出一只巴掌,“把东西给我,我就放了你们!”
“拿走吧!……都在那里了!”迎真瞟着不远处盛放信件的木箱,尽力说出,“你都看到了,就在那里!”
“你们不至于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吧?……我是说,把那件东西给我!”
显然,龙血族人看到了下面所发生的一切!不过……,难道他知道小金人也在现场?鳄齿仍然心存侥幸,试着问道:“什么东西?”
“你们没有找到钥匙,就应该心知肚明,剩下那一半对你们也没有任何用处。”龙血族人把话挑明,“把它给我,我就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考虑一下,怎么样?”
他在撒谎!犀岩心想,之所以自己还活着,多半是因为他不知道小金人究竟在谁手里,而又担心被弄坏!
“还在犹豫吗?看来得警告一下了!”
龙血族人抬手一指。
亮光一闪!哐嗤——!寺院一角的门板被击穿了!藏在门后的僧侣随着门板倒下来,身上冒起一阵青烟,不再动弹。
死了!
瞅着几个人浑身打颤的样子,龙血族人发出一串轻蔑的怪笑:“怎么样?……还要逼我继续吗?”
涌动的气息在乌云的笼罩下低吠。犀岩察觉到,或许自己是眼下唯一不会受到龙血族人气场影响的人。但即便如此,自己的耳中同样发出某种带有膨胀感的尖锐嗡鸣,额头上的汗珠也在聚集。
“还没决定吗?我赶时间。”龙血族人微笑着,再度举起一根手指。
“快跑!”犀岩忙转身对着藏在大殿门后的两个小僧侣喊。
“慢着!东西真的不在我们身上!”迎真鼓起勇气说道。
“到底在不在呢?不至于要我挨个来搜吧?……非要这样吗?”龙血族人似乎改变了主意,向犀岩和迎真走来。
想到小金人恰好带在自己身上,犀岩不免有些目光闪烁。龙血族人机敏地一停,径直向犀岩走去。
被他发现了!鳄齿意识到了这一点,迅速凑到犀岩的耳边,低声说:“算了,给他吧,没有钥匙,它什么也不是!”
“不行!”犀岩蛮横地回应道,拔出腰间的小金人,紧握在手中。
龙血族人不禁摇头。“知道吗,虽然你也是龙血族人,只可惜浑身都是缺陷,你不具备龙血族人应有的判断力!……当然,我并不关心你是哪里来的野种,不过,这也跟结果毫不相干。”
“站住,你再过来我就……”犀岩不由握紧小金人。
龙血族人嘴角浮出诡异的一笑。倏然间,人影在眼前快速一晃,接着,一阵疾风从眼前掠过。
犀岩感到手心里一滑……
小金人……消失了!就这么眼睁睁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瞪大了眼睛,猛然发觉,五步之外,一抹金光已在龙血族人手中闪动!
“怎么了?”龙血族人故作惊讶,“你刚才说你就要怎么样?”
他发出几声嘲弄的笑声,举起到手的金色小人,在手里反转欣赏着说:“现在,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我接受你重新回到我们中间来!”
看犀岩切齿无语,龙血族人又继续提醒:“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何必白白浪费生命?只要你对我有所表示——杀了他们就行!”
“还在犹豫吗?”阴冷的笑声从嘴角飘出,“别告诉我你办不到,以我们龙血族人所具备的战斗天赋!”
“你说什么……”犀岩颤栗着睁大了双眼。
“别装了,我们龙血族人拥有和龙血石类似的抑制效应,所以,遇强则强!”
原来如此!犀岩瞟了一眼压抑得几乎抬不起头来的同伴们,卑微与愤恨在心头交织,无奈地垂下脑袋。
“怎么样?决定了吗?”龙血族人催促道。
“如果我选择不呢?”犀岩恨恨一咬牙。
“如果不肯的话,我当然不会介意连你一块杀了!”那人周身散发出的念力气息愈演愈烈,周遭的空气也变得更加阴沉。
“那就来试试看呀!”犀岩两眼血红地顽抗道。
眼看已经别无选择,鳄齿迅速凑到了犀岩耳边,咬着牙说道:“听着,我有一个计划,你尽量吸引住他的注意力,我们趁机从后面偷袭他,这样说不定,我们还有一点机会!万一计划失败了,就躺在地上装死。……别怕,你和他是一种人!”
“谢谢你的提醒,鳄齿!”带着深深的嫌弃与怨憎,犀岩答道,“不过,我要纠正一下,我和那个家伙,不是一种人!”
“精彩的论断!我最喜欢听这些大言不惭的话了!我相信你们一定很有机会的!……加油!”计划不幸被听觉敏锐的龙血族人听到了,骇人的气场在周身不断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