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贝尔维特传说.理想与现实(1 / 2)

纳尔维亚公国的首都纳尔维亚,是理斯从未见过的广阔市容。

这座城市的人口数达十万余人,以周围一带的产业及文化中心之姿而繁荣昌盛。在市政规划方面分别有:由沿路林立的大小商店、工匠们所开设的工房所构成的商业区;由各种行政机关所构成的行政区;以及由整齐罗列的市民住宅所构成的住宅区,整体看来可谓区分得相当完善。不论在任何细节上,眼前这座城市的规模,都不是希农这种草原上的小国能够比拟的。

纳尔维亚是由一种子母式的构造建构而成的城市。首先是外围地方,这里有一道宽广的护城河围绕着整座城镇,而在护城河的内侧则耸立着由巨石堆积而成的高大城墙,这面城墙的背后就是纳尔维亚的街道。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街道几乎都铺满了平坦的石板,因为这个的关系,让人不禁注意起居民们脚下的光景。一般来说,每当下雨之后,满地的泥泞往往会随着脚踩而飞溅,人们因为不想弄脏自己的双脚,所以流行穿起长靴。但是这座城市却与众不同,由于路面特别经过了整顿,所以路上行人往往都只穿着短靴。

至于子母式构造的另一部分,则是位于城镇内的北方。那里另外筑有一道护城河及城墙,里头住着统领同盟诸国的君主。

希农骑士团一行抵达当地的时间刚好在正午之前,正好是男人卖力工作、女人忙于打理家务、小孩活力旺盛地玩耍的时段。在如此寻常的日子里,突然冒出了希农骑士团这群不速之客,居民们有的是相当好奇,有的则是敬鬼神而远之,只敢躲得远远地凑热闹。

目前的纳尔维亚城正处于戒严状态。

近年来贝维克同盟与拉兹帝国之间的战争中,同盟可说是一面倒地,陷入不断被帝国侵夺领土的困境。上一任盟主,同时也是维利亚王国之王莫迪亚斯四世也于两年前的伊西丝森林之战中壮烈身亡。自此之后,群龙无首的同盟军有如失去支柱一般动摇,眼看机不可失,拉兹帝国更是趁隙大举入侵,掠夺了许多领地。

国家不能一日无主。为了镇压国内外紊乱的情势,维利亚王国决定拥立已故莫迪亚斯国王的遗子渥肯斯来继承王位,然而,在新王尚未安抚局势的同时,敌方却早已将维利亚王国的首都巴连这因攻陷了。

新王狼狈地带着少数几名重臣一同逃亡,最后他们抵达的地方正是纳尔维亚公国。其后,身为纳尔维亚领主的公爵便将自己居住的宫殿让出,作为临时皇宫之用,维利亚王朝的中枢机能亦从此刻开始栘转到了这里。

当理斯率领的骑士团抵达内城门后,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两名守门的士兵。

汝等乃依循尊贵的盟约,以贝维克之名奉献己力,为协助同盟与拉兹帝国对战而来之人。烦请代为禀报纳尔维亚公爵,罗兹欧克大人。

渥肯斯王向同盟诸国要求了援助。他下令诸王族、公爵等从属势力皆应即刻率兵集结至纳尔维亚,一同加入与帝国之间的战场。

渥德代替理斯向守门士兵表明身份和来意后,只见这两名小兵毕恭毕敬地向他们行礼,随后便引领众人进入门内。

2

经过长途跋涉后的理斯还没能歇口气,就得即刻前往晋见渥肯斯王。一同旅途劳顿的士兵们被留在城门口待命,而他则独自被带往晋见国王之处前的等候室内。丢下了要他暂且梢待一会儿的话语后,为他带路的人便迳自离去了。

虽然美其名为等候室,但却并不是真的有一间房间,那里充其量只是坐落在晋见国王之处的门前、走廊尽头的一小块空间罢了。身边只有几张靠墙摆放的长椅作陪,眼前也只有一个单调的小窗,苍凉地透着微光,反让四周显得昏暗,不过正因为这份寂静的感觉,让待会准备晋见国王的理斯梢梢平缓了紧张的心情。

完全不让广阔的市容专美于前,纳尔维亚宫殿的规模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虽说理斯本人也是出身于一国的宫城中,然而两者之间,不论是宫殿的大小也好、装潢的精致程度也罢,简直就是天差地远,拿来比较也只有自取其辱的份。

由于渥德身兼理斯的护卫一职,因此得以陪同理斯来到等候室。照渥德的说法来看,能够在抵达这里后随即获准晋见君王,是件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能够这么顺利地晋见,主要是因为他们正巧在众臣面驾的时段内来求见。好巧不巧,理斯抵达等候室的同时,刚好也是最后一名陈情者面驾完毕的时候,一般来说,除非对方的地位与自己相等,否则国王是不可能随意变更行程的。即便对方是自己所招聘而来的军团,不论他们是多么卖命地赶来此处,一切报告都必须延至隔日的面驾时段。

好不容易快马加鞭地赶来,却仍必须屈就于这种规炬,这么一来,士兵们拚死命争取来的时间都白白浪费掉了。这是理斯最不能谅解的一点,然而所谓的君臣之道,就是这么严苛的东西。后来渥德好不容易才让理斯明白这个道理。

理斯的心情相当振奋。

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担当重任。他的父亲,同时也是希农公爵的班斯托尔,目前正投身于西部战线的战况中,因此无法抽身前来驰援,所以理斯受命代理父亲完成这项重任。不过代理归代理,这件使命仍然是希农公国的重要公务。实际上,这也代表了尚未受封爵位的理斯拥有了仅次于班斯托尔公爵的实权。但是,能为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奉献心力,才是最让他振奋的原因。

理斯公子,国王陛下召见您。请务必不要有所失礼。

前来通报的文宫再三叮咛之后,便为他打开了前往面驾之门。

一瞬间,眼前的光景让人误以为定出了室外。

面前这片宽阔的视野,和刚才的走廊相比,不禁让人有种走进其它次元的错觉。多么明净敞亮的空间,能有这番景色,应该归功于四周随处可见的采光窗。

这问觐见专用的殿堂占地之大令人瞠目结舌,屋顶之高让人非得抬头仰望不可。

从出入口一直延伸到王座前的地板,一路工整地铺着长毛绒毯,有如贵妇身上穿的毛皮大衣一般,相当美观,上头连一丝皱折都看不见,想必是经过天天细心的保养。而这些装饰及格局,都是刚才的等候室所望尘莫及的。

未被绒毯所覆盖的地面乃至于室内的柱子,无一不被磨得光亮无比,只见理斯的表情清清楚楚地照映在上面。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房里的装饰摆设吸引,一时竟然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理斯公子?您怎么了?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总算点醒了停下脚步的理斯。他也顾不得查看刚才说话的是什么人,急忙地将视线移回正前方,缓缓地踏着绒毯前进。

理斯身上穿的是没来得及换下的行军服。铠甲上的护肩或其它可动的配件之问,常因相互摩擦而发出细微的金属声响,然而这些细微的声响却似乎显得相当刺耳,衬托出整个空问的沉寂。

相对于如此宽敞的空间,室内的人数却相当少。正眼望去,大厅彼方站着几个人,在其中央有二层起的殿阶。殿阶上设有一尊厚重结实的宝座,同时正有一人端稳地坐在上面。

首先让理斯注意到的是那位人物身上所穿的衣物,那是由金银丝线施以绣工所点缀,集奢华于一身的大衣。这件大衣的主人,是位年纪长于理斯、一头灰发的青年。带着有点不耐烦的表情,这位青年散发了令人不安的气息。

会让人有这种感觉的原因,可能是出自于理斯自身的紧张感吧。

其他站在周围的人,尽管不比殿上之人的华美,每个人却也整洁地穿着奢华的服饰。这些人身上的衣服与斗篷崭新犹如甫洗涤完毕,头发似乎也经过细心梳理,有的还蓄有威风的胡须,完全不像渥德那种任其生长的熊须。

回想起自希农出发以来所遇到的人,相形之下,眼前这些简直就是天人。而自己就好像误入天上界一般,不由得自卑了起来。

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这身行头,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诚如先前所述,理斯身上穿的是从希农公国出发以来就不曾换下过的行军服。不论是衣服、镘甲、还是披风,到处都沾满了灰尘与泥渍,只要随便向前踏一脚,干掉的泥块马上就会从长靴上一片接着一片剥落下来。.这种扮相简直就是不合时宜。他甚至开始为了怕自己糟蹋这张绒毯而感到却步,但是当然也无法掉头就走,因为到了这个地步,早已骑虎难下,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踏着步伐前进。

好不容易定到规定的位置跪下之后,总算松了口气。向君王下跪后,没有经过允许是不能擅自抬起头来的。不过,暂且不用跟这些高贵的天人四目相对,倒也落得轻松。

正当理斯打算报上名号的时候,坐在他面前的渥肯斯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叫做理斯是吧?一路上辛苦你了。

愧不敢当,吾等希农子民依循尊贵盟约,至驾前听候陛下差遣。

听见国王的声音,理斯的身体便自顾自地紧张了起来。虽然同为贵族之身,但是区区一个希农小国的领主,对上整个贝维克同盟的盟主、同时又身为维利亚王国的国王,简直就是判若天渊。对方是个连自己的父亲,班斯托尔公爵平时想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的大人物,更何况是他这个除了公爵之子的身份以外什么也不是的角色。照理来说,在他继承爵位之前根本没有机会见上国王一面。

对了,班斯托尔过得可好?

国王向他询问父亲的近况。一逮到机会可以开口禀报,所有想对国王说的话便一股脑地涌上心头。首先当然要针对代替父亲前来一事请罪,会这么做,绝对不是班斯托尔没有把渥肯斯放在眼里,而是因为纳尔维亚以西地区的战况激烈,班斯托尔认为坚守战场远比擅离职守更能表达对国王的忠诚之心。

启奏陛下,吾等

据说前来支援的不过百骑之兵,此事是否属实?

想说的话连半句都没说出口,就让国王的一句话打断了。因为事出突然,理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此时渥肯斯又继续追问下去。

不对,他的语气更像是在责问。

班斯托尔究竟是何居心!违背召见的王命,只让自己的儿子来交差,甚至还只派了百名兵丁!难不成是瞧不起朕吗还是说,他这是为了向敌国示好,叛主通敌的表征!

突如其来的发言,让理斯更是不知所措。

父亲意图谋反这种事情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可能发生。理由在于班斯托尔是一名耿直的武人,权谋术数并不是他所擅长的。

不、陛下言重了,家父绝对没有贰心。此时此刻,他仍投身在西部战线为了陛下而奋战。这种人有无造反之意,陛下应该很清楚啊!

尽管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失礼数,但理斯仍不由得抬起头来为父亲辩白。这个举动似乎更让渥肯斯肝火上升,所幸有人及时出面劝阻,才让他没有继续斥责理斯下去。

陛下会这么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同盟的现况远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危急,因此我们和班斯托尔之间才会出现考量上的差异。臣非常了解班斯托尔这个人,他确实是位相当耿直的武人,陛下疑虑之事绝对不可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由理斯的角度看过去,出面帮忙澄清的,正是站在渥肯斯右后方的壮年男子。一位将银发向后梳理、嘴唇上边蓄有一道短须的人物。具有知性、稳重气息的他向渥肯斯进一言之后,便朝着理斯点了点头,示意要他安心。然而

这可未必吧!

声音是从银发男子的前面所传来的。

说起班斯托尔大人,不正是那位贝尔纳多大人的副官吗!谁知道他心里怀了什么鬼胎

特别加强了那位两字的语调,说话者刻意批评着这两个人。既然声音是从刚才那名男子的前面传来的,想必这名说话者也站在国王的右下方,就距离来说,此人似乎比刚才的男子更接近国王。在贵族社会里,与国王之间的距离往往和身份地位有很大的关系,除了护卫以外,距离国王越近者,或是相同距离时,离国王右手越近者地位越高。

看来他应该是名替国王帮腔的人。一名给人冷傲印象的男子,带着狡猾的笑容俯视着理斯,他正是刻意批评刚才那两位人物的人,然而这两位都是理斯最熟悉的人物。不论如何,当下最要紧的就是父亲的事,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遵守盟约赶到这里,非但没有让维利亚王室感受到自己的忠诚,反倒还造成了反效果。

王室与公爵家之间并非绝对的主从关系。公爵们在各自拥有的领地上经营庄园,藉由这种方式来自给自足、维持自己的支配体制,而他们也从未收到来自王室的任何俸禄或津贴。然而就现实层面看来,王室仍保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不少家系曾因触怒王族而惨遭歼灭。

理斯只能咬牙苦忍。

此时

忠诚之人应以礼节

女性高亢的声音划过这片僵局。

整个空间顿时恢复了最初的宁静。声音是由国王身边所传来的。就连刚才进言的那两位国家重臣都无法站上的那座殿阶,然而这名女子却能如此泰然自若地站在王座旁边。她看起来梢长理斯几岁,有着一头如深海般碧绿的秀发,是一名拥有完美线条所勾勒出的脸庞,带着知性微笑的淑女。

她额头上带着的饰环,作工并不矫揉造作,完全没有镶嵌宝石或任何华丽的雕饰,身上其它的装饰品亦是一些比较简单的小东西,正因如此,更衬托出她那清新脱俗的魅力。虽然拥有优雅的容貌,但她的眼神却隐约透露出强烈的意志。

忠诚之人应以礼节相待。这不正是我等王室的一向作风吗?

渥肯斯皱起眉头,微微地把视线转向身边。

王兄,请您仔细端详理斯公子的模样。

经她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往理斯身上。只见理斯突然不敢乱动,就连吸口气都会让他备感紧张。

看看他那沾满尘埃的服装,看看他那被树枝勾出破洞的披风、看看他那沾满了泥泞的长靴、看看他那因疲惫而显得憔悴的面容若是无心忠诚王室之徒,又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外表与神情呢?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正是他效忠于王兄的最好证明。

听见她这么说,渥肯斯的眼神显得更是尖锐。这名女性的说词似乎无法让他欣然接受。

至于这名女性的身份为何,理斯的心里多少已经有底了。渥肯斯目前尚未娶亲立后,而他的身边却有这么一位年龄相仿的女性,没错,她就是渥肯斯的妹妹,仙娜公主。身为一名柔弱女子,仙娜却因其过人的智慧而声名远播。

连我区区一名足不出宫的无知女子都能察觉到这一点,想必王兄也早就体察到了吧

仙娜边说着这句话,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渥肯斯一眼。此时渥肯斯浮现出厌恶的表情说道:罢了!

日后朕会慢慢观察你的态度,看你是不是真的忠心于朕。

谢陛下!

深深地把头压低之后,理斯终于松了一口气。

3

以理斯为首的希农骑士团一行人,向纳尔维亚公国的罗兹欧克公爵借了一栋行馆权充落脚处。

这栋房子刚好坐落在纳尔维亚城的干道内,一条住宅区的闲静街道上。这一带四处林立着以占地广大闻名的豪宅,据说纳尔维亚公国里有不少达官显要都住在这一区。此地环境经过完善的整顿,大道两侧以一定的间隔,整齐地种满了柳树。

行馆的上一任主人名叫卡蓝伯爵,据说是罗兹欧克公爵的弟弟。卡蓝伯爵在两年前的伊西丝森林之战中,代替罗兹欧克率领纳尔维亚大军上阵,然而却不幸战死。

维利亚王国和拉兹帝国在这五百年间,并非一直都处于战争的状态。在两年前的伊西丝森林之战爆发前,两国之间尽管互相仇视对方、一直伺机而动,却因为考虑到了发动战争后恐将带来莫大损伤,所以迟迟不敢兵戎相向。这种僵局也就是所谓的冷战。

然而某一天,拉兹帝国却突然大肆举兵包围了国境附近的沙奇利亚要塞。为了进行救援,当时的国王莫迪亚斯四世旋即率领重兵驰援,却在离沙奇利亚要塞前方不远的伊西丝之森遭遇帝国游击军奇袭而败退。当时包含了莫迪亚斯本人及数万名同盟军士兵皆一同战死,成为贝维克同盟直至今日仍一蹶不振的主因。

若站在维护莫迪亚斯四世名誉的立场来看,他们会惨遭挫败并非出于严重的失策。当时帝国军的指挥官,是一名人称黑骑士的将军,他的名号因为这场战役而在整片大陆上广为流阵。

行馆内部的装潢相当美轮美奂,完全不逊于外头美景。虽然远不及宫中大殿那般金碧辉煌,却也毫不手软地使用了大量高级木材、石材,至于室内随处可见的装饰品,也都是一眼就看得出是出自名匠之手的绝品。

不过,最让理斯佩服的并不是这些奢华摆设,而是这栋建筑物业已丧主两年,其室内环境竟然还能保持在随时可以使用的状态一事。

在这纳尔维亚城里,想必有着许多因为那场战役而破碎的家庭吧。

晋见完渥肯斯王回来之后,理斯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现在,他正和副将渥德待在三楼的事务室里。渥德一边拂着自己骄傲的胡须,一边感慨地看着楼下的街景。

尽管看着相同的街景,理斯也只有被这座城市的规模所震撼,并不像渥德那般怀抱着怜悯与感伤之心。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了事务室的门,听见渥德一声进来吧,随之入室的是一名由希农共赴此地的骑士,更特别的是,这名骑士是位女性。一名女性带着一头让人联想到苍弯的亮丽秀发,正用那和发色一样湛蓝的翦水双瞳和眼前的人对望。

克莉丝

正准备走过去开门迎接的渥德,在门前停下了脚步。门口站着的,是一名年约二十的美女。尽管她身材高挑,但以那秾纤合度的身材来说,让人怎么也猜想不到是位拥有骑士称号的女性。此等美人所拿手的并非舞刀弄枪,而是弓矢之术。习武至今的她,不论是弓弩皆能灵活使用,可谓希农军中数一数二的狙击手。

而这名女性,正是渥德的亲生女儿。

队长,理斯公子的客人来访。

呃、嗯嗯,辛苦你了。

属下尚有杂务在身,先行告退。

克莉丝轻轻地行了个礼之后,便退出了房门。

这两个人确实是对父女,然而理斯却不曾看过他们之间有过亲子般的对谈。要说他们是把公事看得比私事重也不太像,因为这对父女之间的对话总是比陌生人还要死板。也许他们是基于某些事情而产生了隔阂。不论如何,这都不是理斯这个局外人能够介入的问题。

前一秒才尴尬地送走克莉丝的渥德,后一秒却因为看见这位来访的客人而紧张地挺直腰杆。这时理斯也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由得将自己的姿势摆正。

罗兹欧克公爵大人!

原来出现在门口的,正是方才面驾时替理斯进言辩白之人。看见理斯急忙准备跪下行礼,罗兹欧克从容地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