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郎,笑颜开。
二见郎,心相许。
三月春,与君别。
四月花,盛嫣然。
五月季,仍芬芳。
六月里,荼靡时。
七月雪,望天怨。
“老板,给我一个花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红灯笼连成线延伸到天边,灯火通明,阿九俏生生地立在灯火下,布衣沾染灰尘,腰配剑,一副江湖儿女的模样。
“姑娘,要哪种花灯。”老板笑问,指向地上一串精致的花灯。
“哎……鲤鱼童子吧”鲤鱼一跃跳龙门,童子守鲤鱼。阿九还记得莲姨唱得童谣,俩个孩童手牵着手,漫步林中,年少不知愁,现今他人不在。
“好咧,十五文。”老板麻利地拿起花灯,点好灯,递给阿九。阿九手握花灯,明亮的灯火照映着她的小脸,笑颜嫣然,灯火阑珊间女子独颜,众人痴。
阿九,来自沙漠的阿九。一个名叫阿九的杀手举着花灯,如同一个稚童蹦蹦跳跳走在花灯街上,笑闹间犹见风霜,一念之间,阿九恍惚见到了幼时的情景。
“莲下鲤鱼,尾轻摇。
天际碧绿,莲子香。
荷叶动,鱼儿散。
阿九是童子,南湘做鲤鱼。”
俩个孩童划着船,白白嫩嫩的小手剥着莲子,冲开荷叶笑声响彻荷塘,唱着歌谣,眉目中只见稚气。那年那时那人,白驹过隙,时光如水,阿九已不是那年的阿九,但是不见南湘,仍思南湘。
南湘,你可记得当年的阿九,那个童子阿九。穿着粉衣爱玩爱闹的阿九早已泯灭在蒿黎山庄的一场大火中。花季正好,娇颜动人的阿九没了当年的欢乐。家破人亡之仇,即使死也难挡恨意。她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床下看着母亲倒在地上,血流满地的阿九了。
那双死后仍然没有闭上的眼睛,黑白分明,冷得让阿九发颤。
回到客栈,阿九手上的花灯不见了,她回到厢房内,拔出剑,细细擦拭着剑身,直到一尘不染,阿九才停下来,从衣袖中掏出一张枯黄的纸,在油灯下细看。
“天昊九年,南王反,留一子,名南湘。蒿黎山庄为反龘党,必除。”
手一抖,纸如枯叶蝶飘然而落,南湘可是当年的湘南。阿九摇了摇脑袋,这么可能,南湘是莲姨的独子,而莲姨是从小看她长大的,那样的人家怎么会与南王有联系。
“姑娘,需要热水吗?”从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
“嗯”阿九将纸条藏于身上,起身去开门。
“吱嘎—”门开了,羽箭离弦而出,快如疾风,与阿九擦肩而过,发出簌簌的声音,狠狠地扎在了木梁上,而那个小二倒在地上不停发抖。阿九心中一阵惊愕,忽视小二快步回屋内,拔出紧紧镶在木头中的羽箭,中间赫然穿着一张纸条,她双手颤抖地拿出纸条,打开。
“阿九速回”留言是鲤鱼童子。湘南,一定是湘南。
阿九冲出厢房,跑到院内,大叫“湘南,出来,你出来。湘南,我是阿九啊。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阿九,院中空无一人,倒是有几个人打开们朝院内观望。
阿九突然觉得十分委屈,眼角含着泪,湘南,你不肯见我吗?阿九速回,这就是多年后你留给我的话语。她双肩颤抖,仇未报,怨难消。
大漠的一切苦难不过是为了现在。年年风沙,年年积恨。湘南似水,一切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