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幼祺一下子怒了,猛回头看见两个丫头都在哭,她拽紧拳头,压着火气道:“你们在这儿照顾着,我去请大夫!”
她足足守了她四天。柳卿卿每一回醒来,都能看到曹幼祺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边,原本灵动的眸光中带了深切的担忧和心疼。
第四天夜里,柳卿卿在曹幼祺的怀里醒过来,发觉自己揪着她的衣角,与她相偎相依。曹幼祺秀气的双眉微蹙着,眼底一片憔悴的青色。她指尖动了动,想抚摸她的脸颊,最终却收回了手,只就着桌上一盏浅黄的夜灯静静的看着她,眼波如水,是从未有过的眷恋。
待得薛挽香不用喝药的时候,王予沛的内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一行人商量着启程回君山。王予沛见苏哲还是一身少年人打扮,皱了眉头说她不像话,让她换回来。苏哲歪着脑袋想了会,说路上不方便,还是回到君山脚下再换吧。王予沛想着好像也有道理,便不再说了。
听闻薛姑娘一路上对苏哲照顾有加,且又无亲无故,苏哲要带她回君山,王予沛没多想,可曹幼祺也跳出来,说要带柳卿卿回家,这就不一样了!王予沛虎着脸不准。曹幼祺俏皮的搂着他胳膊撒娇:“大师兄你不能这么偏心!凭什么苏哲能带薛姐姐回去我就不能带柳姐姐回去!”
“她们俩能一样么!”王予沛瞪眼睛。
曹幼祺松开手冷了脸:“怎么不一样?一般的都是女孩儿,一般的孤苦伶仃孑然一身。你若觉得她没有对我照顾有加所以不能带回去那我跟她出去闯荡半年再回家好了!”
“你!”
“大师兄。”苏哲出来打圆场:“前几日若不是卿卿姑娘足智多谋机敏应变,我们指不定要在这陪都闯祸。师妹请她到君山做客,想来师父师母也会同意的。况且她们几个姑娘家,贸贸然的你让她们上哪儿去?”
王予沛负手冷哼:“我就怕她过于足智多谋!”
曹幼祺脸上变色,甩门就要走,苏哲赶忙拦着,冲王予沛道:“师兄,小师妹一个人流落在外我定是不放心的。你不让她们回去,我和挽香只能陪着她们一道在外头流浪了。”见王予沛脸色更是不好,她吐着舌头扮个鬼脸:“大师兄一向疼我们,怎么舍得看我们吃苦,不若把我们一起带回君山罢!”
陈皓兄弟几个都帮着劝,王予沛得了台阶,顺坡儿下来,勉强算是允了。
只是这事儿多少漏了风声出来,筱筱和小丫头都听说了,柳卿卿身子骨刚好,筱筱嘱咐了小丫头莫要多事烦她,可柳卿卿是什么人?寻了个单独的空档三两句就把话套出来了。
听完也只淡淡一笑,没人看到,她笑容里,带着看破世事的萧索别离。
择定了日子,君山派一行人启程离开陪都。因着多加了不少女眷,王予沛索性让人买多两辆马车,一是置放行礼,二是谁若累了也可上去歇歇。苏哲一听,自告奋勇的和陈皓去购置车马了。
柳卿卿的马车在外头看着简单朴实,内里却布置得甚为舒适。原本薛挽香和曹幼祺结伴来陪都时也有一辆马车,可那是在拮据的环境下租来的,委实有些狭小。苏哲心疼她媳妇受不得颠簸,新马车买回来,她迫不及待的将行李都堆到了旧马车上,回头领着薛挽香就上了新车子。
薛挽香推开车门一看,车座显是特意改过的,宽敞绵实,还加了软垫和靠枕,她回眸冲苏哲一笑,苏哲弯起嘴角,与她一同坐到了车座上。
挨着车壁有个固定的小柜,苏哲打开小小抽屉,拎出两个油纸小包,示意薛挽香打开。薛挽香知道这定是买给自己打发路上时光的小玩意,她调皮的觑她一眼,青葱般的手指挑开了油纸。包裹着的是两样小食,一味甜的,是甘草蜜榄,另一味酸的,是百香梅子。
“你何时去买的?我竟不知!”薛挽香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