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带着楚北渚转了一圈,书房倒是没什么可看的,只不过是变得敞亮了,而卧房倒是别有洞天。
进门楚北渚就让任清带他看那条地道,任清将床单掀起来,示意楚北渚往床下面看,楚北渚半跪在地上一看,果然有一块地板是活动的,大约有一人宽。
在颍州地道中的经历仍然让楚北渚心有余悸,现在他看着这类地道心里就发毛,只看了一眼就爬了起来。
任清打趣他:“怎么?不想再进去爬一圈?”
楚北渚一个哆嗦:“不想了。”
还有便是堂主的卧房多了一个耳房,之前是隋溪在住着,现在任清打算留给白昕。
一提到白昕,任清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温柔的神情。
“白昕多久没回来了?”楚北渚问。
“两旬多,快一个月了。”任清情绪不太高,“其实我也明白,他待在那边更好一点,起码这次没有牵连他。”
“所以你这次被关了这么久,白昕压根不知道?”
“是啊,”任清叹了一口气,“李戴管不到他那边,况且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不过是穷担心。”
“那你打算让他去考科考?”楚北渚接着问。
“我当然是想,但他身份就过不去,科举要求祖上三代清白,他就不说祖上三代,连他亲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任清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难得回来一次,就住上些时日,反正也没人敢给你找不痛快。”
楚北渚笑了一下:“你这话听着有点怪?什么叫我难得回来一次。”
任清挤了挤眼睛:“回娘家啊,人家娘家亲戚都是这样说的。”
楚北渚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在梨雨堂住下了,他是梨雨堂曾经的第一杀手,也是梨雨堂的叛徒,同时还是任清的友人。在这三重身份之下,他过得十分清净,没人敢来叨扰他,就连膳堂盛膳的伙夫都不敢和他对话。
但楚北渚反而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光,他上次过着这样无所事事的生活还是个垂髫小儿。
当他和任清说了他的想法时,任清幽幽地看着他,然后将他按到了桌子前面:“你现在给陛下去一封信,说你不再回去了,然后你一辈子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了。”
楚北渚给他赔了一个笑:“不行不行。”
任清不依不饶:“你不是想闲着吗?没问题,你的那些银子都能让你闲十辈子了,你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在床上躺着,再雇上一个仆人,连饭都喂到你嘴里,你连四肢都不用长了。”
楚北渚挑了挑眉,说道:“希望下辈子能这么过了,不用卖命就能得银子。”
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湖广已经入冬了,但湖广的冬天甚少下雪,只是温度变得湿冷起来,楚北渚受过两次伤的左腿十分不给面子,疼得他死去活来,就连走路都会引起一阵阵疼痛。
楚北渚只能在梨雨堂里的医馆医治,但这里郎中的水平较之宫里的太医差得很远,楚北渚不禁想起来郑太医再最后一次给他诊治时说的,冬日里患处若是疼痛难忍,便再叫他来施针。
楚北渚躺在床上,膝盖和小腿处各放着一只暖炉,他一边控制自己不去在意腿部的疼痛,一边在想,皇城的冬日也会这般冷吗?
腿疼又将楚北渚在床上困了五六天后,湖广难得有一天天气放晴,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腿疼似乎缓解了不少,因此没有拄拐,而是自己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前晒太阳。
刚暖起来没一会儿,楚北渚看见任清远远地跑了过来,他看任清急切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