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芦苇青青,方才生出些苇絮,随风一摇,仿若一绿衣的少女临水远眺,似在等待远行未归的情郎。
那亭中坐着一位身着玄衣的少年男子,远远看去,身形甚是单薄,却女子般又弱柳扶风之态。
淳璟远远地站着,隔着那些嫩生生芦苇杆子微蹙着眉头,有些作难,他原本是打算在此吹吹凉风,吃点儿东西,逍遥一会儿的,怎的就被人占了先机呢?如今再过去,或许会扰了别人的雅兴,可若就此离开,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他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算了算了,省得再惹些闲事,白瞎了这好心情。”
等这边淳璟走远了,那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才转过头来,他眼神深邃,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他望着淳璟离开的方向,朝后面招了招手,“小姐呢?”
“小姐已经回府了。”
千杭之点了点头,又有些无奈地笃定道,“又是翻墙回去的?”
“是。”
千杭之接着吩咐道,“最近王城不太平,把她看紧了,府内随她怎么闹,把房子掀了也随她,只一点,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许她出府。如果方才那小子去府里找她,不必禀报我,放他进去就是。”
第60章不要命的赌徒
淳璟少时说要去千府里找千鸣笳,却不想事情全赶在了一起,他整个人忙得像是一只被鞭子抽打着的陀螺,一刻不得闲,更别提去密会佳人了。
前番跟千鸣笳告了别,他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就直奔锦陌那儿去了。
那院子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就连这外围的结界也还是他当初结下的,倒是从未动过的样子,只是……那锦陌又是怎么出去的呢?
这便是淳璟进门质问锦陌的第一句话,因为他实在是想不通,前次他还揣测锦陌有狐族的血液,但到底还是猜测。
“我今天是来讨债的。”淳璟熟稔地倒了一杯茶,转身在他常坐的窗前坐下,很是慵懒地望着外面的风景呆了一会儿,才又转过神来,背倚着窗棂,望着倚着床坐着的锦陌,“你应该记得,你还欠我几个问题,以来满足我的好奇心。”
锦陌站起来,行至桌边坐下,自斟了一杯茶,暖暖一笑,“你已经想好了么?”
“第一个,”淳璟挑着眉毛,手沾茶水轻轻一弹,一滴水不偏不倚地打在淳璟的眉心,“你的身份。”
“狼族少邻君,王子殿下幕僚,于朝中任司法一职,主管刑狱。”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为何能在我设置的结界中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