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萝闻言,嚯地抬起头来:“什么,上林围猎?”
小厮回道;“是,夫人,皇上吩咐,明日上林围猎。大人也在其中。”
顾雪萝皱着眉头,猛地忆起,书中写过,林檀会在一次上林围猎之中坠马受伤。但究竟是何人所为,却不得而知。算算时间,正是此次。
这样想来,如果林檀此次围猎到场,就必然会坠马。顾雪萝虽然对林檀没什么好感,但是眼睁睁看着别人受伤这件事情,她还是做不来。无论如何,还是要极力阻止他去围猎。
于是,她便对那小厮道:“你把这衣服交给我吧,等林檀回来,我替你交给他。”
那人倒也不多话,给了衣服,就退身出去了。顾雪萝便把衣服拿到晚桐院,等着林檀过来找她。
暮色四合之际,林檀果然来到了晚桐院。暮春的风有些微冷,他的艾色衣角也存了些许寒气。跟他的人倒是相得益彰。
外室没有人,林檀便掀了软帘,走进内室。满屋清香,灯火明亮。顾雪萝正坐在内室的白狐皮地毯上,在明亮的朱雀灯下描花样子。宝髻松挽,贝齿轻含。藕荷色白衫上的蝴蝶扣没有系。带着一丝无意识的慵懒餍足。
林檀缓步向前,问道;“夫人,听说你拿了我新做的胡服,是要给我熏衣吗?”
顾雪萝正握着一根沾着藤黄色颜料的蟹爪笔,正在给一片迎春花上色。听他这么问,头也不抬地回道;“是,是我拿的。我还想告诉你,明天的围猎,你不必去了。”
“哦?为何?”林檀展袖落座,拿起一杯春茶,送到薄唇边。顾雪萝用清水洗了洗笔,轻轻吹着宣州上未干的图画,说道;“总之,你听我的话就对了。不需要理由,也没有为什么。”
林檀看她如此,以为是前日之气未消,便敛衣起身;“夫人,既然你喜欢那件胡服,为夫就把它送给你如何?”
林檀走至门边,耳边忽然传来了顾雪萝的声音:“你当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