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兮远知道封格的忧虑,他心中微热,可只抿出一抹淡笑:“你那边抓紧,我就没事。”
封格摇头,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仿佛任何时候都沉得住气。算了,这样看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正如封格所说,栗珞现在才是晏兮远关注的重点。因为整整一天,他只要一分神脑子里便全是早上栗珞醒来时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
晏老板习惯起早,而“栗老板”却是个崇尚“高卧”的家伙。本打算悄悄地先走,可窝在怀里的女孩儿实在太过软萌可爱。她耷拉着长长的睫毛,扁着粉润的小嘴,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因为挤在自己身边被压出了一片好笑的红印子。抱着看了半天舍不得起床,忍不住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结果把人家弄醒了。
于是小丫头挣扎着也要起来。她就那样迷糊地靠在自己身上刷牙,把湿漉漉的脸贴在自己衣服上胡乱蹭干,搂着自己的脖子含糊不清地说早安,心都化了。
晏兮远想着脸上不自知地浮出温柔。封格看得唇角微弯,恋爱的男人真是受不了,他随手提掉了晏兮远一片棋子调侃道:“你平日棋路锋利,今日下得这样迂回,倒叫我看不清了。怎么?磨练意志啊。”
一个男人在女人家留宿一夜,啥都没发生还傻乐成这样,这可不是追求效率的晏老板的行事风格。
晏兮远犹自看着棋盘走神。浴室镜前,晕乎乎的丫头洗个脸却把衣襟弄湿了一片,于是帮她脱下来换,这件事确实很磨练意志——里面那件白色的蕾丝细带背心轻薄柔软,饱胀诱人若隐若现一大早的让人怎么忍?!
而小丫头是属鸵鸟的,她觉得害羞便转身软软地扑进怀里把头一埋就当没事了。她是没事了,但自己有事啊,全身绷得快要爆炸,恨不得……可想起她昨夜的紧张,唯有咬着牙克制。轻吻一下也相当危险,真怕下一秒就会完全失控直接把她再抱回床上去。
这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的日子要了命,晏兮远叹着气胡乱长了一子。对于情,她说她不确定,对于欲,她慌乱到手足无措。那么对于自己,她的真心到底又有几分呢?
她是爱着自己的么?还是像她原来说的那样,把自己当成偶像?这些天连哄带威胁地逼着她主动“诱惑讨好”自己,她是被迫还是真愿意呢?
晏兮远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一件事这样没有把握,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你说追一个小女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连连的叹气让封格终于笑出声来:“哎呀,追一个女人难不难我不敢说,但是晏公子追一个女人难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就知道这个人永远不是排解心事的对象,晏兮远连白眼都懒得给他:“我有时还真后悔年轻的时候不多交几个朋友。”
“哦,那可来不及了。”封格随手掷了棋子,闲闲靠回椅背歪着,“别下啦,这局你输定了。兄弟一场,先帮你分析一下吧。”
晏兮远果然看着他。
封格一双凤目漾着坏笑:“有些事呢,靠天分也靠练习,所谓业精于勤。平日里叫你跟姑娘们喝个酒你都不去,现在被人嫌弃怪谁呢?”
晏兮远瞬间黑了脸,封格却笑得更欢:“这种时候男人该主动要主动,该强硬要强硬,小丫头连恋爱都没谈过,难道指望她来扑倒你?”
晏兮远冷哼:“说了你也不懂。”
这么多年晏兮远确实没工夫恋爱,但他经历的诱惑并不在少数,到了这个年纪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少男。就像封格所说,男人没有所谓的坐怀不乱,一看有没有机会,二看给不给自己理由。
那么对于栗珞呢,自己乱了没?早就乱得一塌糊涂,“要她”充满着四肢百骸直冲大脑。可是……爱她啊,“爱她”轻轻颤抖在心尖儿,舍不得。
怕她不愿,怕她勉强,舍不得。这种话说不出口。切,也懒得跟这家伙说。
晨曦中柔软的眼波、光润的肌肤、闪耀的笑容,她就像光芒照亮一切。
晏兮远忽然心念一动,对啊!
“我想我选好戒指了。”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找设计图。
封格凑过来一看,哦,这个方案来自法国古老的珠宝商ditsm,名称:光芒。枕形浅粉色钻石被7颗水滴形白钻做成的花冠围绕其间,光华流溢。戒指有三种戴法,合起来,或者拆分成两只。
“主石和配石可以拆分成两只独立的戒指也可以合并成一只”——是晏兮远对所有设计方的要求。理由很简单,戒指太小,觉得配不上她,可若太大,小丫头平日必定不肯戴。
这颗独立的粉钻优雅而稀有,拆分下来的精巧花冠独特别致,犹如发散的阳光,日常刚好可以配她纤细的小手。
封格看着专注研究钻戒的男人不觉收了戏谑之心,他心中轻叹,再贵的戒指晏老板都买得起,可他千挑万选,想要给的是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