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逆旅_375(1 / 2)

那时候的傅磊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揪着他的衣领吼:“怎么可能会有人疯狂到拿自己的亲儿子做实验,她绝不是这种人!!!”。

现在的他也面临和她同样的境地,然而处于不惑之年的他已经沉稳了很多:“为了希望”。

世界上患有这种病的儿童很多,敢做这种手术的,也不止他和陆青时一个,总会有一代代人勇敢地站出来,就像当年的天花和肺结核一样,早晚会被人类攻克。

而他和陆青时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漫长的医学洪流里,给后世留下微弱的希望之光。

“所以”他看着维克多,自己昔日的同窗好友笑了:“失败也没有关系,维,我不怪你”。

“不!!!”维克多红了眼眶,两手并用,操纵着机械爪,奈何监护仪上的血压还是越来越低,最终跌破了底值。

一瞬间的死寂过后,于归手里的止血钳掉进了托盘里,她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刚好看见了佩佩因为失血过多而分外苍白的脸。

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不可置信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这里像个真正的屠宰场一样,被切开还没关上的肚皮,溅到了地面上的血,托盘里散发着腥气的器官,还有每个医生染血的手套,和惊慌失措的脸……

医学不光是温润的、圣洁的,同时也伴随着血腥、死亡……

有实习生扶着墙跑了出去,气密门大开,涌进来一阵清凉的风。

医生戴着口罩,穿着绿色洗手服,瘦削的锁骨从雪白的肌肤里冒了出来,长发整齐地盘进了手术帽里,她的眼神犀利如电,唇角微微挑起了一丝讽笑。

“维克多,你还是这么会说大话”。

垂头丧气的维克多猛地回头,咬牙切齿,见是她,那眼神一怔,又迅速平静下来,脸上甚至有了一丝微笑。

“我亲爱的doctor.陆,你是特意赶来救我的场吗?”

“不”她抬头,目光直视前方,一片坦坦荡荡,再没有那种冰冷而晦暗的光。

“我是为了那个孩子”。

“陆老师……”于归简直要哭出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她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也想要好好跟她道歉。

但是此刻不是叙旧的功夫,陆青时谁也没理会,径直开口叫了麻醉医:“拿吗/啡注射剂来”

麻醉小组的人一怔,吗/啡是“癌症三阶梯止痛治疗原则”中的第三阶梯用药,是重度癌性疼痛的首选药,偶尔也用于医用麻醉,陆大夫要这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