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归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了,她家里人火灾发生的时候出去得早,保守估计得有五个多小时了”
“陆主任,自主心跳呼吸恢复了!”跟在她身边的护士喜不自胜,陆青时把婴儿抱起来交到她怀里:“你先带着他下去,救护车在楼下待命”
护士抱着婴儿一手举着吊瓶在消防员的帮助下又上了云梯,她这才蹲下身来检查另一位患者的伤势。
而于归那边刺儿头也赶到了,他准备用撬棍把柜子挪开,同时用液压剪把钢筋剪断,把人抬出来。
陆青时听着,突然一声断喝:“不能抬!现在把人抬出来,坏死的肌肉会释放出大量毒素进入血循环导致休克和肾衰竭,三分钟之内必死,神仙也救不回来!”
那边于归听着,一拳砸在了地上哭嚎着:“那就这么看着她去死吗?!”
“冷静一点,你也是医生,截肢吧”陆青时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拿电笔照了照眼前这位年轻女性患者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且大小不等了。
她去翻自己的急救包,没有开颅钻,转而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顾衍之:“有电钻吗?”
“有,有”顾衍之从自己背上卸下工具包翻出电钻递给她。
消防用的电钻比医用的沉些,不过勉强能用,她按下开关试了试,拿沾了碘伏的纱布仔细消着毒。
“你……要用这个开颅啊?”顾衍之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她虽然杀过人也救过命,但这么血腥的救援方式还是头一次见。
陆青时拿笔圈出了一块开颅范围,倒了一整瓶碘伏上去:“对,硬膜外血肿,再不开颅把血肿拿出来,坚持不到医院的”
那边于归听她冷冷说完这句话就瘫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她还那么小,已经脑瘫了,再截肢以后该怎么活……”
不知道为什么,郝仁杰感觉有些头晕,他站起来摸索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了,让清凉的夜风吹进来些,驱散了鼻翼间挥之不散的血腥味。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他吸了吸鼻子。
刺儿头没有戴防毒面具,也吸了吸鼻子:“我一进来就觉得怪怪的,你这窗子一打开更明显了,有点像……”
他又退出卧室,踩着断壁残垣寻找着污染源:“煤气泄漏的味道”
他推开一墙之隔的厨房,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卧槽”了一声险些双膝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一轱辘爬回来去扯于归和郝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