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南聿怔怔地看着燕思空,半晌,才道:“好,我今日就将信送出。”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心中升起一丝希翼,他颤声道:“聿儿,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
元南聿沉声道:“不要唤我聿儿。”
燕思空握紧了拳头。
“你想当燕思空,便当燕思空吧,对我来说,无论是燕思空,还是元南聿,都是陌生的名字,我不在意,但你不要唤我聿儿,我听来别扭,你便叫我阙忘吧。”
燕思空心痛如绞,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元南聿将面具除了下来。
燕思空静静凝望着这张与自己极为神似的俊脸,然后伸出手,慢慢地抚上了他额角的刺字。
本朝发配流放的犯人,均要施以墨刑,那光洁饱满的额上,赫然刺着一个”囚“字,不过,如今看上去已很浅淡。
元南聿平静说道:“师父当年给我调配过一副膏药,我每夜入睡前都要敷上,已敷了十几年,因而如此浅淡,易容的脂粉可以遮盖,不过,不可能完全消失,所以平日我便覆面。”
“你师父待你好吗?”
“提到师父,元南聿眼神变得柔和,他淡淡一笑:“我少时顽皮,老是挨揍,但师父虽然严格,却待我极好。”
“那就好。”燕思空心酸地说,“那就好。”
他突然之间想开许多,元南聿活着,或许已是他今生最大的恩赐,他曾愿意拿命换元南聿的命,如今俩人不仅都活着,还能重逢,他还要奢望什么呢?
至于封野……有缘无分,又何必强求?
在元南聿的督促下,燕思空吃了几口饭,又把药喝了。
元南聿探了探他的额头:“尚有些热,过几天就好了,以后按时吃饭,我军务繁忙,不可能日日都来看着你。”
“我若不吃,便能每日都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