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点都不胆小,那日守城,爹肩上插着箭,还在指挥作战。”
元卯拉起元思空的手,一寸一寸抚过那冰凉的刃身:“我今日在空儿身上看到了勇气,也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空儿不愧是我元卯的儿子。”
元思空心中大喜:“爹……但是,大哥说……”
“不用在意他如何说。从我放韩兆兴进城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和他必生嫌隙,我也是不想得罪他表舅,才打开城门的。但,人生而在世,哪可能样样周全,哪怕前途尽毁,我也绝不会把广宁兵权交给一介草包。”
元思空用力点头:“爹说得对,广宁只有在爹手里才能保得住。”
元卯正色道:“空儿,李大人舍身饲敌,才给我们换来宝贵的几日时间,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守住城池,等来援军。空儿,你比我们都聪明,你能帮助爹,对吗?”
“我能。”元思空毫不迟疑地说道,“空儿有很多想法,但空儿还不够了解敌我。”
“好,从现在起,你可以随意出入广宁任何一个地方,粮仓、库所、城墙,无人阻你。”元卯握住元思空单薄地肩膀,深深望着他的眼睛,“我元家父子,当与广宁共存亡。”
元思空清透的双眸燃烧起熊熊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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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伯允单骑赴敌营,此行多半有去无回,将士们含泪为其践行。
虽是华发苍颜,但赤心不老,亘古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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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空裹着厚重的棉衣,顶着寒冬的风雪,开始详细了解广宁城的所有情况。恰时元南聿的腿伤已经痊愈,绷不住要往外跑的心,也应征入伍,听从元思空的调派。
“二哥,你对着这地图看了半天,看出什么来了?”元南聿把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塞到元思空手心里,“快吃点东西。”
元思空一边咬着包子,一边说:“我在看金军撤兵的路线。”
“撤兵?”元南聿叫道,“你不看他们进军广宁的路线,看什么撤兵啊。”
“要守广宁,光坚固其内已经不够了。以前两次也许可以,但现在不行,广宁城墙多处破损,兵力、物资消耗七八,按照以前的守法,一定守不住。”
“那该如何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