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雨看了白芷一眼,白芷点了点头,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男人嘛,都是这样的,喜欢佯作迟钝来逃避现实。”
柳云生看着她们小声嘀咕,有些不明情况,便指了指房间:“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
“等一下。”顾飞雨喊道,随即小心翼翼地试探,“柳少侠,我就问问,——你知道这个蛊,发作的条件,有两方面吗?”
“我……知道。”柳云生道。
顾飞雨将话语徐徐推进:“那你觉得,卫大哥会对你产生……杀意吗?”
“不……不会。”
“那周围没有敌人,又不会想杀你。蛊毒是因为什么发作的,柳少侠你……自己想一想?”顾飞雨说罢,突然觉得有些害臊,微微红了脸,揽过白芷的胳膊低了低头,“我,我们先告辞了。”
柳云生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自然听懂了顾飞雨的深意,二人唇齿胶着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突然意识到那不是幻想和梦境,而是云雾迷蒙的现实,即便是零碎的片段,也让人面红耳赤。
他身上温度陡然升高,自暴自弃地抱头蹲下,嗓音低低地颤抖起来:“卫、卫兄……我都做了什么呀。……”
柳云生整夜守在卫殊行屋里照顾人,却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回忆中的画风越来越清晰,让他有些情难以堪。
他用指腹摸了摸自己的唇,回想起记忆中的滋味,却意外地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回味。他忍不住坐到卫殊行床边,端详着其俊秀安静的面容,用目光细细描摹着轮廓,竟越看越欣喜,越看越中意。看到唇时,他盯了半晌,不由自主凑过去亲了一口。
亲完他又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用手挠着头来回踱步,心里想的都是疯了和完了。走半天走晕了,他又回到卫殊行床边,替其额上换了条毛巾,手不小心触到卫殊行脸,他的心脏突然重跳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微微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放下去,用指腹轻轻抚摸过卫殊行的脸,然后停到了其唇边。
柳云生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如火山爆炸似的,冒出了无穷多个不可描述的想法。他正努力将这些想法塞回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某个兄弟,悄悄抬起了头。
他又从床边炸了起来,飞奔到水盆边用冷水给自己泼了把脸,却觉得还不够冷静,索性把头埋水里淹了一会,再抬了起来猛喘了口气。
柳云生用手撑着桌,对着镜子,回想起每个心神不宁的夜晚,将自己内心抽丝剥茧。仿佛过了很久,久到石头都开了花,他终于意识到:我喜欢卫兄。
——我喜欢卫兄,卫兄也一定喜欢我。
柳云生在内心把这句话又念了一遍,突然满心欢喜,比他活得这些年,任何时候都要欢喜。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扫阴霾尘土,之前内心所有的不安宁都有了答案,对未来都有了几分期许。
他又重新回到卫殊行床边,大胆地凑近在人脸侧亲了几口,小声道:“卫兄,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快点,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