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生心想不妙,卫殊行可能要劝退他,不让他继续跟着,于是立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卫殊行还未开口之时就说服:“如今,他们已经看到我和你在一块,我已经撇不清关系了,此后可能路途凶险,还请卫兄多多指教。”
卫殊行愣了愣,竟一时无言以对。柳云生反握住他的手,扯着脸摆出一个诚恳的笑容,挖空心思憋出一句好话:“最初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总得有始有终。以后咱们就是朋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云生心想,纵然卫殊行有让他离开的心思,他这般死皮赖脸,总归会被纵容。
果然,卫殊行只得默认了,他抽出被握住的手,突然问道:“对了,你的轻功竟然这么好,是你师父教的吗?”
柳云生点点头:“那一招叫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卫殊行有些诧异,随后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原来你竟是无名门的弟子?你师父岂不是云下仙人?”
“无名门?”柳云生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开始糊涂,他的师门就师父,他,他师弟三个人。虽然他知道师父被人称为云下仙人,但竟不知道还有个门派名字。
卫殊行娓娓道来:“我小时候就听说了,云山有个门派,掌门代代皆为高人,翩然如鹤,不理尘世,一心只问天道,但若江湖逢乱,则必出山门,且能一举定乾坤,被人称做‘云下仙人’,而且掌门会下山收养孤儿当弟子。但江湖人既不知道云山在何处,也不知道门派叫什么,便叫它‘无名门’,而天外飞仙,就是这个门派独有的轻功,休迅飞凫,飘忽若仙。”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能见到云下仙人的弟子。”他似乎有些开心。
这是卫殊行话说的最多的一次,柳云生听了内容之后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想笑。他连忙摆手:“这些传闻太夸张了,我师父也就只是个无趣的白胡子老头罢了,没传说里那么厉害。况且,我师父他老人家才懒得下山,才不会管江湖乱没乱。”
“但是,你师父没来,你不是来了吗?”卫殊行一改平日拒人千里的冷峻,突然认真地低头看着他。目光忱忱,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像欣赏一件得之不易的瓷器。
距离很近,柳云生不得以直视卫殊行的眼睛,看久了却觉得会溺死在那黑亮深邃的眼眸中。他遂微微偏过头,一只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卫殊行这才直回身子。
柳云生干笑几声,缓缓将身子向后挪,靠在床头,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我来,有什么用。”
——毕竟我只是图个热闹,看个好奇。他在心里念叨。
“……我又不是仙人下凡。”
卫殊行仔细想了想,道:“柳兄玉树临风,神采俊逸,倘若不开口说话,倒可以装一装仙人。”
柳云生连忙说道:“是呀是呀,我开口说话,那就太亲切了,哪有这么好说话的仙人。”
不一会儿,白芷就将药端来了。良久,柳云生喝完药,白术也回来了,神色焦急。
他说:“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赶紧逃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