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见她初动春心,脸上又多了笑意,拄着龙拐,由她扶着,雍容走进草棚下面静坐:“桓绍和你父皇一起,不日即来。也罢,我就等你父皇来了,再去和墨天师商议这古遗迹之事,免得你在外没了管教,又去别处胡闹。”
她们祖孙俩你一言我一语,把梁弓宜晾在一边。
梁弓宜似是毫不以为意,也不贸然提起先前齐红霄险些杀害两名墨府仆从之事。等她们说得差不多了,才出声请辞:“前辈恕罪,晚辈还需回家照顾父亲,家中俗世也放不开手,红霄表妹既已和前辈一起,晚辈就……”
齐红霄不等他说完就蹙起眉头:“弓宜表哥,我将军哥哥很快就要来了,他很厉害的,你再等等嘛!我先前不是告诉过你父亲了,要带你出来几天,请人指点你修行的。你父亲也答应了不是吗?”
老妇人拍拍她的手,转眼看梁弓宜,淡淡道:“你能遇到红霄,可见有些机缘。就在此候着吧。”顿了顿,又道,“咱们瑶国,古遗迹不止三五处,但这处古遗迹,怕是迄今所见之最。否则也不至于引得墨天师郑重其事,还引得颇有道行的邪魔宵小群伺窥探。等这古遗迹开启,我许你也进入其中,自寻缘法罢。”
梁弓宜心头一动,面庞清冷如昔,唯独眼眸一亮,躬身道:“多谢前辈提携。”
齐红霄捂嘴咯咯地笑:“姑祖母,你瞧他好不好玩,从来不笑。先前我不小心要杀两个冒充墨府护卫的人,他一张脸板得像冰块似的,就像将军哥哥今年给我做的冰灯笼。”
老妇人眉头一皱:“冒充墨府护卫的人?”
齐红霄点点头:“是啊。”眼珠子乱转着,添油加醋解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我不过看他们碍眼,喝令他们离开,又想讨过他们那块灵玉玩玩罢了,哼!结果他们当宝贝的灵玉玦,竟是少见的冰玉做成,连我一指都顶不住便碎化了。那可怪不得我,谁叫他们不给我看!”
老妇人哼了声,作势打她:“就知你会闯祸。”继而面容矜持清傲,“区区两个护卫,便是出手杀死又如何?即便他们当真是墨府之人又如何?难道墨天师还会怪罪咱们瑶国的小公主不成?何必多此一举,倒显得小家子气。”
齐红霄一听,撅起嘴来,一指梁弓宜,不悦道:“听听,我说吧,都是你自作主张!我堂堂公主之尊,要是杀两个人都需要顾忌这顾忌那,早就憋屈死啦!以后我都不找你玩了!哼!”
梁弓宜站姿挺拔,仍旧神色不改,粗布短打衣着将他精健的身体勾勒出冷峻的姿态。
……
再说那炸坏瑶仙阵,远遁而走的青袍男子。
他气血不稳,手持冥神幡飞遁时,险些口喷鲜血。他强撑着飞遁三百里,落入一片湖泊中,寻了水底安静处,继续炼法疗伤。两个时辰后,他勉强把伤势稳定下来。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枚青光蒙蒙的玉符。
玉符背面满是莹莹符箓文字,正面则玄之又玄地印刻着四个字,名曰:魔仙一叶。
——想不到,我冥函子手持冥神幡,连那乾坤玲珑塔一招都抵不住!墨云书化神圆满,果然并非等闲圆满境界的人物可比。而墨老怪的乾坤玲珑塔,也必定已被墨云书修复完全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去挑衅墨云书!血蛤老魔实在阴险,竟然挑拨,险些勿我!
冥函子面色阴狠青白,杀机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