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乐胜架着雪橇朝自己的家驶去。而后,在卿越的视线中将那只魁梧似狼的阿拉斯加犬抱了出来。乐胜家中养的其它狗都纷纷围着他,扒着他的裤脚不住的发出呜咽的声音。
作为一只身形魁梧的阿拉斯加犬,亚克的体重足有九十多斤,曾经是乐胜家中雪橇犬里的头狗,十分聪明,也十分勇敢,更是一只极为忠诚的狗。它在出生才二十多天的时候就来到了乐胜的家中。乐胜和它的感情极深,就好像家人一般。
而现在,乐胜才二十岁,亚克却已先一步的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乐胜用一层毛毯裹着它的身体,而后小心翼翼的抱着,又轻轻的把它放到了他和卿越所乘坐的雪橇上,拿上了铲子,依次拍了拍那六条雪橇前系着的雪橇犬,温和的对它们说道:“以前都是亚克带着你们在前面跑。这一次,换你们拖着它,和我一起送它最后一程,好吗?”
听着乐胜说的这句话,卿越不忍去看他此时的表情,也不忍去看那六条发出着阵阵呜咽声的雪橇犬,转而低头看向被毛毯裹起来的亚克。掀开毛毯的一角,他就能看到亚克安详的样子,仿佛它只是睡着了一般……
乐胜最后去到很远的地方,而是来到了他家后面的一片树林。或许,他并不想这位陪伴了他十二年的好友去到太远的地方吧。
乐胜把厚实的积雪拨开,又着手用铲子给亚克挖起了长眠的墓坑。由于泥土早就被冻硬了,所以乐胜花了格外多的时间。卿越想要帮乐胜一把,却被拒绝。
那是由心而至的虔诚。
卿越就看着乐胜一铲一铲的挖出一个坑,又从卿越手中接过了被毛毯包起的亚克。在把它放入那个小坑之前,乐胜终于还是犹豫了。掀开毛毯的一角,最后又看了那个陪伴了他十二年的伙伴,紧紧的将它抱在怀里。
“它才来的时候,只有那么小,用两只手掌就能把它托起来。”
感觉到卿越的走近,乐胜抬起头来回忆道。
“我知道,雪橇犬刚刚出生的时候都不大。你还带我去你家看过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崽,还记得吗?”
卿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轻松一些,仿佛只是在和自己身边的这位童年玩伴回忆着最普通的往事一般,换得乐胜的微笑而视。
“是啊,不过一年之后它就成年了,那时候的我还经常骑在它的身上玩。亚克跑动的速度很快,经常会把妈妈吓一跳。因为亚克的关系,我有了一个很快乐的童年。”
说完这句,乐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轻轻的把亚克放到了那个墓坑里。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之后,乐胜铲起旁边土堆,把亚克的身体慢慢的盖起来。
“十二年……对于我们而言,那只是人生中的一个部分。对亚克而言,那却是他的一辈子。我入选到地区代表队之后就一直很少回家。妈妈说,我不在的时候,它一直都会趴在我的房间门口朝里望着。我猜,那时候它一定很想我……”
卿越就这样听着乐胜的回忆,有关那十二年的点点滴滴,有关那只聪明稳健的头狗。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睛红了起来,呼出的气息也变得更为火热起来。每当他呼气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自喉咙口而来的微疼感。
当卿越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遮在他眼前的高大身影。才想说些什么,却见乐胜脱下了手头,重重的揉了揉卿越的头。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