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至于盛欢,她不知那日离宫后,太子与景成帝父子俩又谈了什么,这圣旨才会下得这么急,就连婚事也办得急,竟不足一个月便要让凌容与将她迎娶进宫。

这日,她刚与教养嬷嬷学完礼仪,便来到后院凉亭的石椅上落座,静观庭园景色。

永安侯府的一切她都还很陌生,可再过不久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家,再到另一个家。

思及此,盛欢突然有点想念盛家父子,虽然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该想他们,可到底曾当了两辈子的家人,再如何也不可能说忘就忘。

就在盛欢开口,要如意代她回你盛宅附近打听看看盛家父子的近况时,却见如意脸色一变。

“昨日陈嬷嬷才来侯府找过奴婢,”如意想起昨日陈嬷嬷说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阵气,“陈嬷嬷说,老爷……盛老爷被下了大狱,盛少爷着急不已,问宁大公子究竟发生何事,宁大公子却说盛老爷亏空公款,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将人送官。”

“盛家又不缺钱,老爷为何要亏空公款,少爷也不是没有钱!”如意越说越气。

“盛父被下了大狱?”盛欢一愣,“阿兄,盛煊为何只让陈嬷嬷来找你。”

如意叹气:“不是少爷要陈嬷嬷来的,是陈嬷嬷气不过觉得太冤才找来奴婢吐苦水,盛老爷入狱多日,少爷如今忙得焦头烂额,姑娘,您说这宁大公子是不是因为求娶您不成,所以才会恨上老爷。”

“宁公子应当不是这样的人才是。”盛欢略微沉吟,她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她与宁绍未曾有过太多接触。

只是自己还来不及跟他说清楚,这皇上的圣旨就赐了下来,他若因而记恨在心那也不能怪他。

盛欢微微一叹,想来盛父这个无枉之灾,还真极有可能因她而起。

“待兄长回来,我会再请兄长到盛家了解状况的。”盛欢口中的兄长指的便是赵杰。

那日赵杰在相府与她说开后,果真对她的态度与之前全然不同,不再刻意与她疏离,而是像以往他和赵舒窈那般的兄妹相处模式。

盛煊仍是太子的侍读,且也与赵杰有几分交情,她让亲生兄长赵杰前去了解状况,应该不至于过分唐突才对。

盛欢心中如此盘算,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盛父入狱之事并不单纯。

之前她的舅舅牧相曾说,他的人到盛翊臻的住处时早已人去楼空,难道盛翊臻不是她的亲爹永安侯带走,而是盛父通知了自己的妹妹,早一步将她藏了起来?

要将一个人完全藏起需要大量金钱,所以盛父才会冒险挪用公款,就只为了让他的妹妹盛翊臻有盘缠藏身?

若真如此,盛欢却想不通为何盛父会对自己妹妹毫无原则与底线,宠溺至极。

在准备婚事的这一个月里,裴皇后从宫里派了专门的教养嬷嬷来教导她宫中所需的礼仪与规矩,她虽贵为永安侯嫡女,身份绝对足已担当太子妃之位,可到底非一般从小就生养于侯府的贵女。

牧婉清那日进宫,便与裴皇后坦言自己夫君在外偷养了外室,不止养外室,还连外室的女儿都抱进了府,那赵舒窈就是外室之女。

裴皇后得知此后震怒心疼不已,当年永安侯是如何追求牧婉清她再清楚不过,她万万没想到永安侯居然会是这等丧心病狂之徒。

她自是支持永安侯将这些年牧家给予他的一切都吐出来,不止牧家,甚至就连相府也助他不少。

也正因为这点,裴皇后才担心盛欢成了太子妃后会被当箭靶,连忙派出数个教养嬷嬷来到永安侯府。

裴皇后深知,太子妃这位置并不好坐,觊觎此位的勋贵无数,倘若之后盛欢出席宫宴时出了任何差错,皆会被永安侯的政敌放大检视,藉此拿来批判一番。

牧婉清自然懂闺蜜一片心意,虽然心疼女儿得在短短几日,便将这繁冗的礼仪规矩全记起来,但有赵舒窈前例在先,她不敢过分溺爱,反而对盛欢严格要求。

索性盛欢本就聪颖,虽然半个月就得将旁人从小到大,就开始学的礼仪全都记住是有些累,却也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就连裴皇后派来的教养嬷嬷都称赞连连。

赵舒窈得知宫里派来了嬷嬷专门教导盛欢,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可说整个人愤恨不已,可她却不敢再有怨言。

既然那日她主动献身凌朗,便早已对凌容与死了心,她甚至巴不得盛欢快点嫁进东宫。

盛欢不过就是个商女出身,山鸡终究变不了凤凰,待她成为太子妃,进入京城的贵女圈,出席宫宴,便会自己闹出许多笑话。

更何况,只要盛欢嫁出去,自己便又是永安侯府里唯一的嫡女,到时母亲必定会原谅她,待她如初。

赵舒窈原是这样想的,可当真正到了太子大婚这日,迎亲队伍阵仗浩浩荡荡而来,十里红妆,绵延不绝,鼓乐喧天,热闹非凡,太子妃的凤轿更是华美至极。

甚至因为围观百姓过多,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你推我挤场面混乱,皇城因而出动了不少侍卫出来维持秩序。

盛欢头上的凤冠更是珠光宝气,极致奢华,光是东珠就有数十颗,珍珠及珊瑚等珍贵材料更不曾少。

而永安侯夫人亲自为盛欢置办的嫁妆就有一百五十六抬,每一抬都是精致华贵的珠宝首饰,甚至就连她的舅舅牧相,亦为盛欢凭添好几十抬的嫁妆,最后近有一百八十八抬,不知羡煞多少京城贵女。

太子更是亲自登门迎亲,一身大红喜袍,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完全勾勒出来。

少年炯炯双瞳压着薄唇,墨眸中盈着平日里鲜有的笑意,如此姿貌过人,清逸绝尘的新郎官,不知有多少贵女当场心碎,又有多少贵女心生羡慕。

“要说京城谁人嫁女曾如此风光无限,这近数十年来也就只有永安侯府,刚从佛寺接回来的嫡长女赵卿欢一人了。”

“是啊,是啊,这永安侯府的大千金果真如当年高人所言,只要能躲过这命中大劫,便是无限荣华,人人称羡的富贵命。”

“哎,之前还以为永安侯府二姑娘闹出那等笑话,必要低调一阵,没想到这刚接回府的大姑娘就成了太子妃,为母家带来无上光荣。”

“这京城之中,果然唯有永安侯府能横着走了。”

“想必永安侯府还能再风光数十年。”

围欢百姓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想来明日茶楼的说书先生,又有太子迎亲的新书可大说一番。

赵舒窈看了后、听了后,简直恨得咬牙切齿,一双眼红得就要滴血,既心碎又羡慕。

那些本来都该是她的!

可是她心里清楚明白,就算日后凌朗将她迎进府里,自己也不可能像盛欢这等风光。

赵舒窈原以为凌朗很快就能将自己接进府,她一日等过一日,没等来凌朗,却等来了盛欢与太子的大婚。

如今她婚前失.贞,就算到时凌朗肯迎她当正妃,可沈贵妃必然不会同意,皇上更是不可能让一个与宁二公子闹出丑闻的人当三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