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完液到下午叁点多,倪醉整个人恢复不少,下床趿上拖鞋准备走,给她拔针的护士递给祈言一张取药单。
倪醉从未把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回事儿,一直以来都是可劲造,她没想过要活过久,甚至想象过自己哪天要是不幸猝死,第一个发现的人应该就是顾一了。此刻她感觉自己压根没事了,所以理所当然的觉得没有喝药的必要了。
“不用拿了,走吧。”
祈言瞥一眼她,“你在这等我。”撂下这句话之后,他拿着取药单出了病房,没多久提着一袋药回来,并且语气平静的通知她,“还得接着输两天液。”
“……”倪醉垂眸看一眼他手里拎着的药袋,震惊的问:“怎么这么多?”
“颗粒冲剂,一天叁次,一周的药量。”
她皱眉。
祈言看着她略微苦恼的样子,觉得可爱,唇角微弯,“走吧。”
回去的路上还是他开车,倪醉坐副驾驶。祈言这个人闷的很,平时像吃过哑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天生不会讲话,可他的声音偏偏很性感,干净低沉。坐他的车,沿途的风景都记得清清楚楚,索性路程不远,一刻钟后到达别墅,停车位上周嘉明的卡宴不在,顾一他们还没有回来。
祈言下车,打开后车门,提着药袋进别墅。
倪醉此刻只觉得困,想先回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跟在他身后上叁楼。
到她房间门口,祈言停下脚步,“药放哪?”
顾一进她房间是从不敲门的,所以放自己卧室顾一随时有可能会发现,倪醉抬头看他,“能放你房间吗?”
他点头,往自己卧室走。
倪醉开门,余艾还在睡,她边脱外套边往衣帽间走,这时候才记起风衣忘记还给祈言了,她用衣架挂好,又拿了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洗完澡,她拿上风衣走到祈言的房间门口,敲门。
半分钟后门开,他换了身衣服,纯白t黑色休闲裤,黑色短寸头半干,单手插兜握着门把,显然也是刚洗完澡。
倪醉把风衣递给他,再次道谢,转过身准备进影厅。
“又打算睡沙发?”
她回过头看他,“嗯。”
“怎么不去余艾房间?”
“懒得下楼。”其实影厅的沙发不错,挺软。
“……”祈言朝房内斜一斜额,“在这睡吧。”
倪醉以为他要去影厅,困的很,只想睡觉,点点头,走进他的卧室,格局跟她那边差不多,只不过他房间是高级灰格调,倒跟他的气质挺符合。
祈言将风衣放在沙发上,看了她一眼,出了卧室,带上房门。
倪醉按下床头的开关,窗帘缓慢合上,她踢掉拖鞋上床,脸往枕头上埋,就是这个味道,他今天抱她的时候,脖颈处也是同一种淡香,很特别,干净好闻。她偶尔也会买一些男士香水用,她深呼吸,鼻尖嗅两下,跟自己拥有的几款男士香水做对比,却发现都不对,闻着这个味道,思维很快发散,最后想着睡醒可以直接问他。
再醒来,到晚上九点多,下床将被子简单整理好,经过自己卧室,开门看一眼,余艾已经不在了,她下楼,客厅没人。走去厨房岛台,打开冰箱拿出吐司,叼一片在嘴里,往岛台外侧的高脚凳上坐,拿着手机给bigtent的经理发微信,说这两天不过去了。
趿着拖鞋下楼的脚步声响起。
她叼着半片吐司侧头。
祈言单手插兜,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袋药,视线往她身上看一眼,“就吃这个?”
倪醉点头,她的动手能力奇差无比,厨房的一切用具对于她来说全是摆设。
祈言往岛台里侧走,拿过一只玻璃杯,撕开药袋,将深棕色颗粒倒进杯子,接热水冲泡好,搁在她面前,“先把这个喝了。”
倪醉咽下最后一口吐司,捋一下发,抬头看他。
祈言看着她,又觉得她可爱,忍住笑,侧一下额,示意她喝药。
倪醉无奈的叹一口气,端起杯子喝一口,水温刚好,还有点微甜。
祈言侧过身拉开橱柜抽屉,拿一只陶瓷碗和调羹搁岛台上,又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将红枣百合银耳汤倒入碗里,右手附上碗壁,试了下温度,放在她面前。
倪醉一怔,“什么时候准备的?”,起身准备先去岛台里侧冲洗玻璃杯。
祈言从她手里接过杯子,“晚上让私厨熬的。”
“谢谢。”她坐回高脚凳,喝着银耳汤,视线看着祈言,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水流下,细致的冲洗保温杯,手好看,脸帅,一个细节就足够赏心悦目。
祈言洗完杯子,边抽纸巾擦手边说:“提一下,明后两天我陪你去医院。”
倪醉拿调羹的手顿住,药她都不想喝,根本就没打算明天去医院输液,“不用了吧?”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无形中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