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天醒来看到自己还躺在父母中间他们很是高兴。
各自伸手去推一个大人,“爹|娘,尿尿——”
等把他们打理好,谢穆宁和楚元才开始收拾自己。
摇摇道:“又要去上坟么?”大家都穿得一身黑呢。
“是啊。”
晃晃道:“给谁上坟啊?”
“兰黛公主,你们德安姨姨的姑姑。”
楚元道:“你到时候怎么安顿他们仨?
这个时候就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太小了点。这么丁点大,还是不要让他们看到兰黛公主的骸骨了。
“让蕙蕙带着他们。”
白清蕙也把钺儿打理好了,正牵着走出来。闻言道:“好,我带着他们三个。”
锋儿、锐儿取了早饭回来,看好的吉时是一个时辰后。吃过就要出发了!
这里步行过去,还有一刻钟的距离。
要正大光明的开墓,自然得先告慰亡灵。
礼部侍郎封清浊穿着礼服,神情肃穆。身旁的下属手捧着日晷。
兆慧大师也是一身做佛事的正式打扮。他手持锡杖,锦斓袈裟着身,身侧群僧围绕。
德王和德安郡主、苏哲则是一身孝服。苏哲在孝服的胳膊位置还绑了一圈红布,以示他还没和德安郡主完婚。
那兄妹俩想到上次打盗洞进去看到的情景,心内悲愤交加。
萧如斐扶着长宁长公主,长公主想起少女时代的情谊也红了眼眶。姜曌站在他们二人身旁。
另一面则站着楚家一家几口。
然后是闻讯赶来的附近民众,逐北会的人也从边城赶来了不少。
捧日晷的官员道:“大人,吉时到了。”
封清浊带着众人向兰黛公主的墓施礼,然后对兆慧大师拱手道:“有劳大师!”
兆慧大师颔首,将锡杖在地上重重一顿,锡环互相撞击的声音让人心头一震、灵台清明。
他把锡杖递给旁边的人,接过木鱼轻轻一敲。
身后的一众僧人也随之动作。木鱼声、唱经声汇聚到一起,庄严、肃穆。
法事之后是请来的哀乐奏响......
边城来的一队专门做迁坟活儿的人开始动铲。
整个过程,三叔侄都乖乖的跟着默哀。
他们虽然小,白事儿也参加过几回了。只是有些纳闷,以前都是埋下去,这次为什么是挖出来?
快挖到的的时候,谢穆宁抬手捂住了摇摇、晃晃的眼。白清蕙也赶紧捂住钺儿的眼。
“娘,做什么?”
谢穆宁没有回答。
长宁长公主看到墓中景象,已经双目赤红地脱口道:“欺人太甚了!”
礼部官员、跟来的士兵、民众看到散落一地的骸骨也十分惊怒。当年兰黛公主何止是十里红妆啊!
众人看向已经跪下去的德王兄妹和苏哲。德王眼睛红得厉害,德安已经有些泣不成声,苏哲拍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兄妹俩先将已经腐败的衣物上的骸骨先挪到垫着金丝被的名贵棺木里。再跪着捡取零碎的,尽量还原。苏哲和他们一起。
整个过程漫长而沉闷,现场民众堆积着愤怒的情绪。
有人脱口道:“以后谁要是说和亲好,让他送自己的女儿、妹子过去!”
长宁长公主破口骂道:“和亲好个毛线!当年兰黛嫁过去不过三年,北戎就撕毁合约。两国一打又是多年。要不是楚将军阵斩北戎王,那场战事都不会平息!”
边城人本来对长公主观感一般,甚至不大好。这会儿听她激动发声,倒是改了些看法。
“长公主说得对,以后都不要再和亲了。楚将军、谢会首。你们带我们打过去吧!狠狠收拾这帮北戎畜生。”
封清浊有些担忧的看长公主一眼。以长公主的身份,不该轻易表态的。
因为战场形势随时都可能改变。万一因为宝船沉了,对北戎又采取守势,不得已又重启和亲呢?
但此时他肯定是不能阻拦的。
正在跪着拣遗骨的德王转过头,幽幽的看他一眼。他心底一颤,低头不语。
因为长公主发声,现场情绪有点失控。
“驱逐北戎,保境自救——”
不知道谁把逐北会的成立宗旨喊了出来,顿时现场大多数都跟着喊。
一两百人的声音喊出了震耳欲聋的效果。
这词儿那三叔侄很熟,他们也挥着短胖胳膊跟着喊,“驱逐北戎,保境自救——”
谢穆宁目中满是厉色。没错,哪怕朝廷因为这样、那样的考量又收缩对北境的攻势。边民也会保境自救。
因为,北戎人是会过来烧杀抢掠的!指望不上朝廷,那就只能指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