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老糊涂了!”
大皇子气愤难平,满脸怒容,负手来回踱步,焦虑不堪,烦闷说:“储君之位始终悬空,一拖再拖,他年逾耳顺,究竟什么意思?”
“殿下稍安勿躁。”白发苍苍的韩太傅端坐,苦口婆心地劝诫:“千辛万苦都走过来了,您请一定沉住气——”
“叫本殿下如何冷静?”大皇子倏然转身打断,他已过了而立之年,法令纹深重,眉头紧皱,忿忿道:“平民设计毒害亲王,耸人听闻,父皇却宽容赦免,绝口不提追查,只赐死了夏小曼,宋慎逃过一劫,老三更是毫发无损!咱们白费功夫了。”
“唉,出人意料啊,老夫实在没想到。”韩太傅沧桑叹息:“难道陛下……可是,庆王刚正冷硬,一贯不得人心。”
大皇子一屁股落座,咬牙切齿道:“户部右侍郎之位悬空数年,尚书吴裕又告老了,一下子空出两个缺,哼,且看父皇如何安排!”
韩太傅欲言又止。
“您有话直说,无需遮遮掩掩。”面对外祖父,大皇子勉强维持仪态。
韩太傅肃穆猜测道:“殿下,您仔细想想,陛下是否有意把户部的空缺赏人呢?”
“赏给谁?”
第205章 不舍
“容佑棠。”
“他?”大皇子摇摇头, 满脸嘲讽,短促“哈”地一声冷笑,讥诮说:“他算什么东西?乳臭未干,倘若真把空缺给了他,父皇未免太偏心了!”
韩太傅端着茶杯,垂眸, 面色凝重, 冷静分析道:“殿下,容佑棠虽然年轻,但较为沉稳,行事老练果敢, 不同于一般人,否则岂能将喜州治得风生水起?凭其政绩,陛下给予封赏是合情合理的。”
“哼, 纵使他有些才干,可我大成贤才济济, 政绩斐然者不知多少,朝廷的空缺就那么几个, 叫谁补缺还不是靠父皇一句话?”大皇子黑着脸,扼腕说:“户部侍郎空缺,这几年,咱们举荐的人选要么被驳回、要么被另作安排,父皇始终捂着,真真叫人头疼!唉, 您是两朝元老,辅佐君主半生,您可看得明白?”
谁能明白?
韩太傅叹了口气,无奈道:“自古圣意难测,陛下贵为天子,他的心思,谁也看不准。”
“咱们该如何是好?”大皇子眉头不展。
“殿下,您冷静些,务必沉住气,谁走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那是自然。”大皇子点点头,用力闭了闭眼睛,抬手扶额,头疼道:“泽祥之国三年多了,皇后孝期已经结束,父皇却一直将旻衡、旻裕留在京中,交由母妃抚养,实在是欠妥,外人可能误会我们扣留孩子做人质呢!”
“广平王几番上奏恳求接世子和公子回封地,可陛下并未准奏,一拖再拖,只能请娘娘再辛苦些,交代底下人好生伺候皇孙,绝不能疏忽,否则朝野的议论就难听了。”韩太傅肃穆叮嘱。
皇后病故,中宫嫡子失宠后获封广平王,之国多年,他的两个嫡子赵旻衡和赵旻裕,奔丧后留在京城为祖母守孝,承天帝吩咐韩贵妃代为抚养。
“您老放心,母妃清楚利害,一贯疼爱泽祥的儿子,连我的孩子都往后排了。”大皇子撇撇嘴。
“无妨,血缘亲疏深刻在骨子里,旻琨长大后会理解的,他是皇室长子长孙、是娘娘的心头宝,岂有不疼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