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美妇人又屈膝福了福。
三个掌柜面面相觑,岳岭陪着笑脸,接力劝说:“开馆典礼那日来宾不少,个个盼着一睹您的风采,大人乃才华横溢的金榜状元、翰林学士,试问天底下的读书人谁不钦佩呢?求您赏个脸吧,让草民等地方上的百姓长一长见识。”
容佑棠面色不改,心平气和地婉拒:“岳掌柜说的那些是本官从前得到的名头,可如今本官是新上任知府,担当不起老百姓的‘钦佩’二字。”语毕,他悄悄瞥向卫杰。
卫杰心领神会,故作惊奇说:“三月十二?我们大人的行程早已定了,那天没空。”
“呃……”
美妇人一怔,毫不气馁,转而询问:“不知大人哪一天有空?奴等人可以改期开馆呀。”
容佑棠哑然失笑,摇头道:“你们已经择定了黄道吉日,估计请帖也派出去了,何必改期?如期开馆吧,喜州百姓会铭记诸位善举的。”
“我们大人外出忙了一整天,茶饭未进,您几位也看见了。”卫杰的逐客令点到为止。
“哦,那是,那是。”
“大人秉公勤勉,草民佩服得五体投地。”三名富商顺势恭维,全程满脸堆笑。美妇人眼里饱含欣赏,不时趁机大大方方直视风度翩翩的知府。
此时,一觉睡醒的卓恺在后衙等急了,索性踏出前堂探视,远远看见容佑棠便笑起来,临时咽回一句“容哥儿”,改为愉快大喊:
“容大人!”
容佑棠闻声转身,登时眉开眼笑,匆匆对三名富商说:“本官还有事,失陪了。你们办义学切记有始有终,千万别耽误正经求学的孩子。”
“是。”
“奴遵命。”美妇人又屈膝福身,目送知府颀长笔挺的身影消失。
半晌,他们无精打采离开府衙,走向各自车架,岳岭紧了紧进风的领口,小声道:“得!咱们又是无功而返。”
“这位容大人和以往的知府不大一样,看似斯文和气,岂料如此难邀请,叫人摸不清他的脾气。”童梓鸣撇撇嘴。
“他年纪轻轻就当了大官,听说家境挺富裕,还和若干皇亲权贵交好,外放地方只是历练罢了,肯定待不久。唉,咱们这些人呐,在容大人眼里看来,估计就跟癞蛤蟆似的。”美妇人幽幽叹息。
岳岭抖着肩膀憋着笑,戏谑道:“我可不爱吃天鹅肉,我爱吃你长悦楼里的狐媚子肉。”
“嘿嘿嘿~”童梓鸣抄手拢袖,附和嘲笑道:“花妹子啊,那位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年轻俊天鹅,但以你的年纪,啃得动么?哈哈,他称呼你‘花大娘’!”
“呸,作死的酒鬼和赌鬼,乱嚼舌根。”美妇人恼羞嗔怒,挥着香气袭人的手帕,轻飘飘甩在童梓鸣脸上,反而被抓住手腕一拽、跌进对方怀里,被狠狠摸了一把胸,“哎哟”一声娇呼。
岳岭悻悻然说:“以你的年纪,也就啃得动童老弟喽,他虽然模样比不上那只俊天鹅,可他有钱呀,是老肥羊,宰一刀够你给长悦楼买好些漂亮狐媚子。”
“去去去!”
三人渐行渐远,登上各自的马车打道回家。
与此同时
州府内,后衙白天静悄悄,直到外出办差的人员归来才变得热闹。
“冬子,快去置一桌接风酒,我们今晚要给卓公子接风!”匆匆回屋换干净衣衫的容佑棠高兴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