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自讨苦吃?”赵泽雍叹为听止。
“人哪里有不用吃苦的?况且京官本就得外放历练,我只是提前请旨而已。”
“你——”赵泽雍被噎住了,无言以对。
双方各持己见,虽紧挨着坐,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牵手拥抱,仿佛谁先动谁就妥协了,暗暗较劲。
幸而,外间亲兵叩门,打破了僵持局面:
“启禀殿下,御医前来诊脉。”
容佑棠闻言一惊,火速掀被下床穿靴,手忙脚乱,如临大敌。
赵泽雍一愣,若有所思,神态十分复杂,暗忖:相处时,他总是害怕被外人撞破……
相识相知,两情相悦,本是难得。
——可惜,这份情意一开始就蒙上了禁忌面纱,不容于世。
门外的亲兵没等到回应,又轻轻叩门,重复禀报:“殿下,御医前来诊脉。”
容佑棠匆匆整理被褥,一一抚平,掩去自己曾与庆王同衾的痕迹,并把奏折拾起,临时塞进床头暗格,万无一失后,才提醒道:“殿下?御医求见。”
赵泽雍凝视紧张忙碌的俊美少年,目不转睛,眼底的疼惜之意满得溢了出来,缓缓说:“让他们进来。”
“哦。”容佑棠深吸口气,快步绕过屏风,拉开虚掩的房门,客气道:“诸位,殿下有请。”
旋即,御医和军医各司其职,有的诊脉、有的查看伤口,再加打下手的亲兵,一群人勤勤恳恳,把床榻围得密不透风,容佑棠不好硬挤插手,便退了出去。
漫天雪花飞舞,天地一片白茫茫。
踏出议事厅,容佑棠被刺骨寒风刮得颤栗,整个人绷直,耳边忽然听见一人朗声戏谑问:“你挨骂了吧?”郭达笑眯眯抱着手臂,背靠圆柱。
容佑棠扭头,诧异问:“公子怎么不进去?”
“怕挨骂。”郭达坦诚。
容佑棠忍俊不禁,他没穿披风,冻得抄手拢袖,安慰道:“放心,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殿下不会迁怒您的。”
“哎,你们商量得如何?”郭达探身问。
容佑棠并不隐瞒,耳语透露:“他不赞同。”
“啧啧,果然!”郭达唏嘘咋舌,大咧咧说:“所以我在这儿等消息,一起进去纯属火上浇油。”
“公子英明。”容佑棠好笑地夸赞。
郭达沉吟半晌,慷慨仗义道:“若想成功说服表哥,还得我教你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