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畅呼吸片刻,念念不忘正事的容佑棠轻声问:
“殿下,你睡着了吗?”
“快了。”庆王慢悠悠答,右臂霸道地当胸搂住人。
年轻气盛,容佑棠按捺不住,兴奋地说:“据审问,镇千保供认自己受平南侯驱使,招认曾雇佣郝三刀谋杀我娘的旧案、重伤白琼英意欲灭口一案,并若干奉命对付平南侯政敌的案子——不过,他坚称从未谋害淑妃娘娘。”
庆王威严道:“且再审一审,总有让他说实话的法子。”
忆起谢霆等人的审讯方式,容佑棠点点头,满怀敬畏,转而高兴地说:“宋掌门真够意思,镇千保果然叫包锋!谢统领已经带人查明,包锋表面的身份是平南侯府的小管事,老实本份,平平凡凡,毫不起眼,但从他身上确实搜出了人皮面具!并且,他武艺高强,是宋掌门师祖年轻时收的弟子,但包锋出师下山后即杳无音讯,老掌门误以为弟子在闯荡江湖时意外丧命。还是宋慎游历到京城时,偶然认出了同门的技艺。”
庆王认真倾听,问:“那宋慎算是大义灭亲了?”
“哦!据宋掌门解释:他幼时得过师姐的照拂,却与大师兄素未谋面,两相比较,选择救师姐。据说包锋花言巧语,哄骗师父传授绝学,随后拍拍屁股下山,一走不回头,为虎作伥,无恶不作,伤天害理,比、咳咳,比师姐更可恶些,他只当清理门户了。”
庆王莞尔:“不错,草上飞还算清醒明理。罢了,先睡一觉,待养足精神,本王亲自去会会镇千保。睡吧。”
“嗯。”容佑棠意犹未尽,怀里抱着一条结实强壮的臂膀,鼻端萦绕属于对方的独特气味,隐约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但没有精力细想,迷糊入睡。
一觉睡到天黑透,容佑棠猛地睁开眼睛:
卧房内仅剩自己一人,安安稳稳盖着被子;角落亮着两座戳灯,一套内外齐备的衣衫整整齐齐叠好放置架上。
天黑了!
我得赶回家吃晚饭……
容佑棠一咕噜下床,心急火燎穿好衣服,记挂着等待自己回家的养父,内疚感压倒其它一切,匆匆离开王府,一溜烟回家了。
徒留审问镇千保返回的庆王面对空荡荡的卧房。
“哼。”
“好一个混帐东西。”
庆王失望地叹了口气。
华灯初上,京城繁荣富庶,车水马龙,游人如织。
十月的晚风清凉,吹面舒爽。
车轮滚滚,马蹄清脆,王府管家坚持派侍卫赶车护送容佑棠回家。
下午的混乱场景挥之不去,容佑棠一路胡思乱想,脸皮发烧,待回到家门口时,他已经给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
告别侍卫后,他略定定神,拍门呼喊:
“张伯?顺伯?我回来了。”
很快的,院门被“嘭”地拉开,杂役老张头一脸焦急,顿足扼腕地说:“少爷可算回来了!您赶紧去书房吧,前两回那个姓周的又来了,还带着几个家人。”
“周仁霖?”容佑棠瞬间恢复冷静,满脑子的旖旎情思被压进内心深处,问:“他带着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