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琼英不由自主地抬头,眼神热切,但仍犹豫不决,沉默抿唇。
“机不可失。殿下已经发话,过了今夜,你就算愿意说,也没有价值了。”谢霆故意恐吓。
容佑棠心领神会,配合地起身,叮嘱道:“刘二嫂子,烦请你们再辛苦一晚,若她坚持不肯帮忙,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罢了,让她走吧。”
“是!明早就打发她走。”负责看守的妇人爽快领命,忿忿气恼,给白琼英投去一个“不知好歹”的眼神。
谢霆不再理睬白琼英,扭头说:“唉,又白跑一趟!容大人,请,咱们去喝茶,抓紧时间另想办法。”
“只能如此。”
容、谢二人毫不迟疑,转身离开,而后悄悄守在院门外,试着等待。
幸好——
数息后,院里忽然响起急促脚步声,刘二妻子喜笑颜开,追出来禀告:“她总算愿意帮忙了!二位大人快请回去问话。”
王府内紧锣密鼓地筹划,皇宫里的庆王同样忙碌。
怀敏长公主的丧礼非常隆重,极尽哀荣之所能。
停棺椁的弥泰殿里外一片白,时常哭声震天,焚烧无数纸钱,日夜香烛烟火缭绕。
期间,惠妃母子哀伤悲恸,一个病倒,另一个形销骨立。
“娘娘请节哀。”
“您请保重贵体,回宫歇息吧,明早再过来。”
“殿下若瞧见了,不知心疼得怎么样呢。”
……
“我的琳琳,安心地去吧,陛下已凌迟了凶手九族,并殉葬你惯使的下人,黄泉路上一切都是齐备的,别害怕,再过几年,为娘就下去寻你。”惠妃的嗓子嘶哑得发不出声音,念念叨叨,微不可闻。短短半月,她活像老了二十岁,干瘦憔悴,肤色灰败,眼睛布满血丝,两鬓斑白,连续不停地烧纸钱,充耳不闻侍女的苦劝。
此刻,庆王带人一阵风似的刮进来,他定睛一看,立刻头疼问:“惠妃娘娘?”
“怎么回事?本王不是吩咐亥时后不得哭灵吗?”
为首的侍女战战兢兢,垂首跪答:“殿下息怒,惠妃娘娘原已经回宫了,但因悲伤哀痛,又、又返回为长公主烧纸钱。”
“胡闹!任由她这般熬着,身体怎受得了?”庆王二话不说,扭头吩咐随从的掌事太监,催促道:“速速去禀皇后,请她把惠妃娘娘劝回去。”
“是。”
庆王的手伤已经恢复多半,但仍包扎着,不便搀扶惠妃,只能劝:“娘娘请节哀,别哭伤了眼睛,四弟的身体刚有些起色,您这样岂不令他担忧?”
奠堂香灰弥漫,麻木的惠妃被烟雾环绕,她终于抬头,嘶哑地解释:“我只是担心琳琳在地下手头紧,她哪里吃过苦呢?必须多给烧点儿纸钱。”
“您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