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了,眼熟得很。”杨若芳喃喃自语。她蓦然忆起二十年前、容家人数千里迢迢入京寻女儿的一幕,继而想起被自己派郑保暗杀的容怀瑾、周明棠……
容佑棠越众而出,慷慨激昂道:“周大人,请勿一再胡搅蛮缠!家叔父过寿摆酒,大喜的好日子,我才要问一句: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你是谁?”杨若芳疾言厉色问,她心慌意乱,满腹疑团,对容怀瑾的家人从没有好脸色。
曾经的主母和庶子,势同水火,相看两相厌。
容佑棠面无表情,从牙缝吐出字、坚定清晰道:“我是容佑棠。”
“容佑棠?!”
杨若芳失声惊叫,她看看容正清、又看看容佑棠、再倏然扭头看丈夫,茫然失措,不敢置信地追问:“你是不是在国子监读书?是不是我宏儿的同窗?”
“我儿是在国子监读书,同窗众多,不知夫人指的是谁?”容开济接过话头。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容正清怒火中烧,面对周仁霖时,哪怕一句话不说、只要他出现,就已绝对占据上风。
关于欺师灭祖、辜负容怀瑾,周仁霖无可辩解。
“你们周家未免太过份了,肆意跑到我家门口,无理取闹,撒泼谩骂,目中无人!不如,双方去官府走一趟,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看你们平日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叔父息怒,没必要因为那种人气坏身子。”容佑棠劝道。
这时,容瑫与秦浩良匆匆奔出来,秦浩良怒不可遏,疾走如风,直直走到周仁霖面前,横眉冷目,厉声斥骂:“周大人,我入京赴任不过月余,你我毫无交情、连招呼也没打过一个,从未得罪你,今日为何血口喷人、无端辱骂小女?”
容瑫亦帮腔呵斥:“秦妹妹哭得什么似的,你们简直肆意妄为,目无王法!”
“误会,秦兄,实在是一场误会。”周仁霖苍白无力地解释,百口莫辩。
“哼,我家虽小门小户,却奉公守法,不惧你们公侯高门。”秦浩良身为父亲,理直气壮,与妻子苗丽并肩,吼道:“今日不弄个清楚明白,断不能罢休!”
“秦大人冷静些,有话好说啊。”周仁霖焦头烂额,第无数次为妻子善后。
杨若芳在见到容正清之后,心知应当是自家小厮误会了,可惜已骑虎难下。她脸色十分难看,僵持半晌,才在丈夫明示暗示下、不情不愿地说:“一场误会而已,回头给秦姑娘赔礼压惊便是。”
“滚!”
苗丽勃然变色,气得发抖,劈头盖脸骂道:“谁稀罕破赔礼?改天你家闺女给人堵门口辱骂‘贱蹄子、狐媚子’,到时你可要笑着大方收下赔礼啊!出个价,你家姑娘多少钱能骂狐媚蹄子?我砸锅卖铁也要凑钱去你家门口骂回来!”
啪啪啪!
“住口,你住口。”杨若芳仿佛连挨几个响亮耳光,脸色青红交加,理屈词穷,论嘴战,她一败涂地。
两端巷口围堵得水泄不通的百姓轰然叫好,击掌喝彩,甚至有好事者躲在人堆里吆喝助威:“秦夫人,你不必砸锅卖铁,我们凑钱助你去骂回来!”
“我出十文!”
“我出十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