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许久无果,暮色涌起,赵泽雍只得先让亲信各自回去用膳。
众人散去后,赵泽雍独坐沉思,片刻后,管家求见,禀告曰:“殿下,容公子好转许多,请示可否携亲眷回家。”
“人呢?”
“在外等候。”
赵泽雍下意识想叫对方进来,心思一转,却忍住,淡漠道:“准他回家。另外——”
管家凝神细听半晌。
赵泽雍最终没说出“另外”,挥手道:“行了。”
“是。”管家训练有素,绝不多嘴半句,转身就要去执行命令。
“慢着!”。
“殿下有何吩咐?”
赵泽雍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叫回管家,可又没说什么,低声吩咐:“去吧。”
“是。”
赵泽雍起身,负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心气相当不顺,隐隐有所期盼。
不久后,管家再度求见,赵泽雍即刻允许,端坐威严问:“何事?”
“启禀殿下:容公子一家已回去了。”管家毕恭毕敬。
果然不出本王所料,溜得飞快!赵泽雍面无表情。
“另外,容公子托小人转告殿下:因昨夜病得糊涂,才误将赏赐装车送来,如今清醒,原样带回去了,仍收进库房,挂三把铜锁,当传家宝珍藏。”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混帐!
“哼。”赵泽雍莫名心情好转,面上冷淡道:“寻常赏赐而已,也值得当传家宝珍藏?”
管家明智地没接话。
“知道了,下去吧。”赵泽雍的嗓音终于不再冷冰冰。
数日后
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
下午,天边突然乌云密布,暗沉沉,狂风大作,豆大雨点随即噼里啪啦滴落。
病愈后,容佑棠仍回北营,抱着赎罪心态,加倍兢兢业业地做事,他抱着一叠文书,匆匆跑向主帐。
帘门挂起,正细端详北营勘划图的赵泽雍闻讯回头,恰好看见容佑棠狼狈跑进来——
四目对视瞬间,容佑棠随即扭开视线,雨水打湿他的头发,顺着额头流下,凝聚在下巴,他小心翼翼,拘谨站在帘门口,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