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当即摇头:“不!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这、这屋子实在有些恐怖。情急之下,他连尊称都顾不得。
赵泽雍叹息:“少见多怪。打扫战场看来是不能叫你去了,免得活活吓死。怕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再者,本王带你们来剿匪,就是给所有枉死的人报仇雪恨,是正义之举,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何惧之有?”
对啊!人又不是我杀的!
容佑棠渐渐平静下来,出神看着彤红炭火,轻声说:“殿下言之有理。”
赵泽雍扭头,看见少年蹲在火盆前不停拨弄,神情专注,侧脸线条干净俊秀,扭头望向自己时,眼神清澈灵动,总是闪着敬佩仰慕的光。
那种眼神他见得太多太多,早已转换成自我鞭策上进的动力,不愿辜负忠诚下属。
但此时此刻,赵泽雍却有些不确定了,皱眉看着那人。
“殿下,您特别不舒服吗?喝了药觉得好些没有?”容佑棠见状,急忙上前询问,小心翼翼建议:“要不、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赵泽雍摇头:“不必。”
容佑棠看对方嘴唇发白干涩,遂起身说:“那就喝点儿水吧。”他奇异地又不怎么害怕了,自去外间倒茶。
“来,喝一点吧。”
赵泽雍呼吸火热,浑身都热,十分不得劲,心头也烧着一把无名火。他坐起来喝茶,喝完仍坐着。
容佑棠耐心照顾病人,劝道:“睡吧,睡一觉肯定会舒服很多。”
赵泽雍深吸一口气,复又躺下,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可容佑棠见庆王仿佛强忍病痛不适、青着脸躺下,被子却只拉到胸口,他没多想就伸手,准备帮忙扯高些,岂料对方倏然睁开双眼,电光石火,一把擒住他的手腕!
“殿下?”容佑棠不知所措,只觉对方皮肤烧得烫手,且力气惊人。他下意识要抽手。
“别动!”赵泽雍重新坐起,困惑地拧着眉头,用力钳住少年手腕,重复道:“别动。”你千万别再乱动,否则本王不定做出什么来。
容佑棠不明就里地点头,问:“殿下,您是不是想吩咐什么?”
“别说话。”赵泽雍又下令,定定看着被拽过来的人。
容佑棠:“……”
四目相对许久,就在容佑棠又开始担忧自己身份是不是暴露时,赵泽雍终于一点一点松开手,忍耐着说:“下去。”
容佑棠一头雾水,茫茫然,只能告诉自己病人心情不大好,轻手轻脚离去。
良久,赵泽雍才躺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闭目默诵兵法。
——
容佑棠丝毫没有介意。
他很忙碌,带着神圣使命感,精神百倍地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