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一行人欢欢喜喜告退,亲亲热热挨着走。
然而庆王却特别说:“容佑棠,你留下。”
“……是。”容佑棠停下脚步,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想面对庆王。
是因为对方的隐瞒不信任?或多或少吧,人心毕竟是肉做的。
五皇子见状,极有眼色,打个哈哈表示:“三哥,我赶着回去翻阅卷宗,你忙,你们忙啊。”
“去吧,父皇明日早朝应该就会询问。”赵泽雍提醒。
片刻后,深夜寂静的皇宫甬道上,庆王在前,容佑棠慢慢跟随。
“离那么远做什么?”赵泽雍头也不回。
容佑棠只得跟紧了些,但并不像往常那样:有话说话,没话也要找话说——因为他钦佩庆王、羡慕庆王。大概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热血将军梦,想象自己统领千军万马,横扫敌军,是保家卫国备受尊敬的大英雄。
他们走到中庭空地,四下无人。
“你都知道了?”赵泽雍问。
“大概猜到一点。”容佑棠答。
“生气了?”
“……不敢。”
“那就是生气了。”赵泽雍泰然自若。
你竟然丝毫不觉得愧疚?
本来不怎么生气的容佑棠顿时火冒三丈,站定,快速组织语言准备声讨抗议……但心念一动,他又强自镇定:嗯,我隐瞒身世和初始来意,有错;但你这次故意隐瞒计划、险些让我死在刺客手中,你也有错!
容佑棠仿佛看着属于自己的认罪书被浓墨添上一笔:救驾有功。
于是他把冲到嘴边的声讨抗议都咽了回去。
“跟上。”赵泽雍催促,仍是头也不回,悠然告知:“本王也没告诉小九,得瞒好了,否则他得闹个天翻地覆。”
容佑棠快步上前,余怒未消,语气就有些冲:“我是外人,被刺客杀了就杀了,但您就不担心计划出意外、误伤九殿下?这招引蛇出洞,未免太冒险!”
赵泽雍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温和地说:“除了蔷薇硝,其它一切都在意料中。容佑棠,本王非常感激,谢谢你为小九挡下那些药米分。”
“我帮九殿下,是因为他人好,哪怕他不是皇子、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我也一样会帮他。”容佑棠双目炯炯有神,直言指出:“殿下,如果不是有人帮忙挡了药米分,那即使你生擒刺客、顺利揪出幕后真凶,又有何意义?”
堂堂庆王,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好半晌,赵泽雍才说:“捉拿真凶,当然是有意义的。但如果小九出事,我会抱憾终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这是第一次,庆王在容佑棠面前自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