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
“你为何一整晚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若你不是怕我,就是有瞒于我。”
“子房不敢。”
两人现在共坐在床榻上,或许是为了缓解这份尴尬,张良才找话题说道:“先生你可知那天我为何走进那小店?”
“为何?”
张良这才吐露出真意的说道:“其实,那首《广陵止息》我曾跟一个人学了很久,但总也学不会。我以为,这世上再有不会人把这首曲子弹得像他那般好了,可那日在窗外听到先生的琴音果真妙绝,我想就算是他……可能也比不得先生那般的技法熟稔吧。”
“我用的是技,而在子房听来却是用情,这高上立分,自然是我比不过他。”
张良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这高渐离虽然名动天下,可却是这么一个不图世名之人。
“这曲子的琴谱稀少,而世上能完整弹这一曲《广陵止息》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若有机会我还真想跟你说的这位友人见上一见,一起品茶论琴。”
“可惜啊,先生要失望了。”张良苦涩的笑了笑,那语气像是在回忆:“他已经过世几年,你们是无缘得见了。”
“这个。”高渐离窘迫的停了停,说:“是我失言了。”
张良摇摇头,这才直视起高渐离,幽幽的言道:“难道真是琴韵通心,我竟觉得先生的举止神容间和他有些相似。”
“是吗?”听到这一句,高渐离居然启唇微微的笑了一笑,“真是巧了,子房的举止神容也有些像我的一位故友。”
这人还能有几个朋友,明知道他是在说荆轲,但张良也不点破。
他起身抚摸着高渐离的那把视若珍宝的古琴,说:“既然先生有心和他相识,那子房不如代他抚上一曲如何?只是子房琴技拙劣,还比不他之一星半星,怕是要污了先生这琴弦了。”
高渐离不作回答,只是将琴囊一解的把琴递到了张良手上。
“多谢了。”张良会意的一笑,又看了看窗外漫天的飞雪,说:“和先生得遇在燕国,又是这样大雪纷飞的冬日,正应该弹一道《白雪》以衬时景。”
“子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