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念念被送来了,她要罗晋给她买了一个长耳朵兔子。
她推开病房的门,苏淼蜷缩在窗前的沙发上望着外面。
外面烈日炎炎,但看她的样子,却像是冬天一般。
“淼淼姐姐。”念念直接就跑了过去。
苏淼被她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她侧头,念念关切的看着她,“你没事吧?亦”
苏淼看见她就高兴了,摇摇头,“没事了,你怎么来了?”
念念道:“爹地说你生病了,我打你电话你都没接,我担心呀,所以就过来陪你。本来柠姐姐也想来的,但是爹地说你需要安静,说人多了不好。芘”
苏淼笑了,“我没事了,就是还有点发烧,还要住几天医院。”
念念像模像样的学着大人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苏淼笑着抓着她的手,“你摸得出什么呀?”
念念嘿嘿的笑着道:“我摸不出来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爹地说你被人欺负了所以才不开心的。没关系的,谁欺负你了你就不要和他做朋友了就好了。以前也有人欺负我,说我是野孩子,但是我不生气,因为我知道我不是野孩子,而且我有爹地和妈咪,怎么会是野孩子呢?所以我就不理他了,但是后来他就向我道歉了,爹地说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
苏淼看着她,曾经她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简单单纯的看待一切事物,然后开心快乐的去过每一天,她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可是事实上,现实是残酷的,你努力维持这份简单,却在一次次的撞击中慢慢的支离破碎了。
苏淼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权利地位就真的比一份简单安定的快乐来的更重要吗?
她摸摸念念的头,“念念,你真好,幸好还有你。”
念念眯着眼睛笑着道:“我买了一个长耳朵兔子,你看可爱吧,让她陪着你,好不好?”
苏淼接过来,笑着,眼泪却静静的掉了下来,“真的吗?念念,谢谢你,我以后就一个人了,谢谢你送我这个陪我。”
“不哭。”念念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她擦眼泪。“淼淼姐姐,你还有我呀,还有爹地。爹地说我们是一家人,所以要相互帮助相互照顾。”
“一家人?”苏淼微微的蹙眉,其实自从从东市回来,她一直心里都有疑惑,但是现在想多了就头晕。
“淼淼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一医生。”念念一看苏淼皱着眉,靠在那里,就满脸的担心。
苏淼摇头,笑着道:“我是天天呆在房间里太闷了,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你陪我,可以吗?”
念念点头,“好的呀,爹地要我好好的陪你玩的。”
……
一周之后,苏淼准备出院了,覃南过来,远远的站在走廊里,看着坐在那里的苏淼,但并没有靠近。
有护士告诉她有人找她,她才回头看向了覃南。
覃南笑笑,耸了耸肩,然后走了过来。
苏淼淡淡的冲着他笑了笑:“我不见的是他又不是你。”
覃南坐下,道:“听说你快出院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苏淼笑笑,“我挺好的。”
覃南看着她,很平静,除了眼睛里暗淡的光泽,似乎没什么差别。
但是她的笑容里却多了几分淡淡的哀伤,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一下子不认识她了。
“嗯……我是想和你说点事。”他犹豫了一下后道。
“如果是想说他的事,就不需要了,我不想听也不想听他任何的解释。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但是我无法接受当感情变成一种利用一种筹码,退而求其次的去成全他的野心。我没有那么伟大,我要的并不多,简简单单就好。但是他给不了,我们努力过,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是难过,但是我想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覃南话到了喉咙口又咽,轻叹一声,他说如果你愿意,他想见见你。
苏淼摇摇头,“算了。”
“你……在恨他吗?”
苏淼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怕见了会心软。我还没有到见到他可以坦然面对的地步。其实也好,这段关系本来就不正常,这样,总算是解脱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去趟美国吧,那边我爸爸的遗嘱还有一部分是没有公开的,律师说得等他过世五年以后。我想,我还是回美国居住吧。我……其他地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了。”
覃南叹口气,道:“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