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篱耸耸肩,“哦?是吗?如果是这样,那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或许您下次会改变主意。”说着拿出一枝录音笔,“私事聊完了,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吧!”
如今,他对自己百般抗拒,如果一味地进行死皮赖脸地穷追猛打,或许他会真的厌恶自己了。
他们之间误会太多,阻碍太多,伤害太多,如果以为凭着自己的贸然出现就可以让他们回到从前的话,那她真的是太幼稚了。
所以,她决定以退为进,采取各种方式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慢慢地再次渗透到他的内心,等他发觉的时候,应该已经为时已晚了。
正因为如此,当她获悉华尔街日报的记者准备要给他做次采访的时候,便不惜花了一大笔钱让华尔街日报的记者主动辞职,而自己就毛遂自荐地迎刃而上。
凭着自己的专业知识深厚的文字功底,还有这些年的各国游历的经验,轻而易举地将这一职位拿下了。
瞧!现在总算可以正大光明地坐在他面前,顾无忌惮地看那张时时刻刻在梦里徘徊的容颜,还可以堂而皇之地借着采访了解这一年多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真的很佩服自己!
她发现自从这一年抛弃心里一切枷锁,自由自在地在世界各国游历之后,心境竟然已经大大地发生了变化。
不再往死胡同里钻,总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再因害怕伤害爱情而不敢去追逐,结果却更是伤害自己伤害他人伤得伤痕累累,更不再计较恩怨得失,只想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心房敞开得大大的,自由自在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幸福。
如今,幸福就在眼前,触手就可及,她相信假以时日,她就可以与他十指相扣,背着简单的行李行走在这个其实充满了温情充满了浪漫的世界。
墨砚寒心里愁肠百结,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既恨又爱。
明明一个星期前她还抱着他亲吻她,还深情款款地说要嫁给他,唇上余温尚存,她却再次来个华丽变身,竟然变成了华尔街日报的记者过来采访他。
瞧那有板有眼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飞机上的那一幕真的只是一场不经意的误会,她与他,不曾有过那生死相许的一刻,有的只是眼前这种寒冷如冰的工作关系。
心痛如刀割,因为太痛,嘴角禁不住有微微的抽搐。
她看出他心里的痛苦,也同样不好受,很想上前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告诉他她这辈子只想牵他的手,从现在开始,一旦牵上,便是永恒。
可是话在舌尖上滚了几滚,却还是咽了回去,因为她知道她曾经对他的伤害有多深,那伤口得她用爱慢慢来抚平,并不可能一两天就让他重坠爱河。
正欲找话题摆脱这种可怕的尴尬,墨砚寒却淡淡地开口说道:“我们开始吧!”
她听了,心一松,急忙就自己早就设计好的问题开始采访起他来。
但心已经柔软一片。他到底是舍不得看着她如此尴尬的,无论他外表如何冷漠无情,他的内心依然是善良而柔软,让人不得不心疼。
两人交谈了近一小时,像真正的访谈一般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只有她知道,她问了多少很是私密的问题,虽然他往往只是一言而概之,但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到最后,她笑着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最后一个问题,比较私隐,不知道付先生愿意回答吗?”
墨砚寒从桌上的雪茄盒里拿出一枝雪茄,挑了挑眉梢,“你问的问题所涉私隐难道还少吗?”
说着拿长长的火柴在火柴盒上一划,只听‘嗤’地一声,蓝色的火焰燃起,薄唇上的雪茄冉冉燃烧,逸出淡淡的一股青烟。
他眉头紧皱,猛吸了一大口,然后抬头向空中缓缓吐出一圈圈的烟雾。
不一会,烟雾将他层层笼罩,让她有点看不清他脸上的轮廓,但却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那浓得怎么也无法化开的愁郁,还有那让她很无力的绝望。
即便他掩饰得再好,他也仍然泥足深陷于过去无力自拔。
他,真的需要她的双手去将他拉出泥潭……
心突然痛得厉害,那一忍再忍的话终于冲口而出,“砚寒,让我们重新开始吧!我发誓,这一次牵了你的手这一生便不会再放开了,无论遇到何种磨难,无论世间有多少流言蜚语,我都将牵着你的手一直一直地走下去,直到白发苍苍,直到我的生命离开我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