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看他,不屑对他说话,不屑给他任何反应!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抱着她上楼,并没有乘坐电梯,而是一步慢似一步地爬着楼梯。
如果,如果这个楼梯可以走一辈子就好了!
即便她不愿意回应他,但至少她好好地躺在他的怀里,她的身子是热的,她的呼吸是温柔的……
冉未庭太高估自己的防御能力了。
在短短的一个星期之内,即便他天天晚上抱着她睡,都让她成功地自杀了三次。
一次是半夜三更的时候,她借口上卫生间,然后将自己反锁在里面,几拳将镜子打破,然后用锋利的碎镜片割腕自杀。
一次他不过是出门接了个电话,结果她就支开负责盯着她的吴姐踏上窗台纵身往下一跃。
若不是正好楼下正好有一棵他斥巨资买来的足足有三百年树龄的古树的枝桠挡住了她的话,她就算不死也残了。
还有一次,她将毯子用牙齿撕成一条条的布条结成一条长绳,然后挂在卫生间的花洒支架上将自己的脖子套了进去。
她轻视着自己的生命就如同轻视他一般是那般的毫不在乎!
他被她搞得筋疲力尽,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很怕她的眼睛到处张望,只要她的视线在某一件东西上面停留超过三秒,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令人立即将那东西拆掉或是就地消灭。
结果一个星期下了,原本装饰得奢华无比的卧室如今空荡荡的,没有镜子,没有衣架,没有门把手,没有茶几,没有剪刀,甚至连根针都没有。
他害怕她会用针残忍地将自己的手动脉一点一点撕裂。
虽然这种方式想想就残忍,但他几乎可以确认,只要她逮住了机会就一定会这样做的。
偌大的屋子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床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被子,别说用牙齿,即便用剪刀也不可能轻易地分解。
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放心,他眼睛再也不敢闭上了,就那样盯着她看。
她倒似睡得挺香甜挺放心的。
可是他知道那只是她的伪装,只要他稍稍闭一下眼,就可能会有让自己一辈子后悔的事情发生。
为了不让自己分心,他让人将苏清容送回马来西亚去了。
他已经无法忍受在他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那个女人还老是走进他和穆紫篱的卧室,明为关心,实则用恨不得掐死穆紫篱的目光来盯着穆紫篱了。
他无法容忍她这种赤裸裸的恨意。
当然最害怕的是,终究有一天,她会克制不住那篷勃的醋意趁他不在的时候抓住机会亲自捅上穆紫篱致命的一刀,又或者干脆递上一把利刃让她自己了结性命。
这两种可能性机会都很大。
因为他知道一个女人的嫉妒心足够毁掉一个世界。
现在,他心爱的女人就躺在他怀里,面容平静,虽然消瘦,虽然脸上毫无血色,仍然让他惊艳,无法转移视线。
当然也仍然让他惊恐不安。
她苍白的手背上打着点滴,那是因为她不肯进食不得已所采取的办法。
现在,他就抱着她,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开。
为了感觉到她的气息,让她的存在更真实一点,他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鼻息轻轻地萦绕着自己的脸颊。
温温热热,酥酥麻麻,感觉真好。
突然感觉到她的脸湿湿得,弄得自己的脸都湿了,以为她在流泪,禁不住惊喜地抬头朝她看去。
却见她眼角干干的。
无法相信地伸手去触摸,仍然是干干的。
眼睛模糊起来,鼻子也很酸,他的手终于迟疑地朝自己的脸上摸去。
意外地摸到了满手心的泪水……
原来,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泪水。
她,并没有伤心。
她依然像从前一样仿佛只是一座精美的玉雕。
没有感觉,也没有感情……
看着木然冷冰冰的她,他突然一下子就崩溃了,捂着脸坐在她身旁哭了起来。
由最开始的小声啜泣,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绝望地看着她说:“你为什么非得逼我到这种没有一点自尊的地步呢?你为什么非得如此残忍地伤我的心呢?我现在已经足足有一个星期没睡过一分钟了,我要崩溃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啊!你说句话,到底要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