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齐拈唯恐天下不乱:“那不正好?她刚好忘了你以前那点儿事儿,你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随便扯几个谎,不就行了?”
齐拈认识沈卿译这些年,没见过沈卿译跟哪个女人好。齐三公子人如其名,是个拈花惹草处处留情的风流种子。
他对沈卿译好奇极了,于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把人给灌醉了,终于打听出了一个狗血又俗套的强取豪夺的爱情故事。
沈卿译这次难得没冷漠打断他的话,而是顺着问:“然后?”
齐拈:“不就是追女人吗?我有经验,你就哄她,告诉她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你是她老公,先睡再说。”
“齐拈。”男人咬牙。
齐拈笑嘻嘻的不怎么正经:“怎么?觉得我说的不错?那可不是,我是谁啊?我齐三见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就没有我捋不明白的人。”
“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沈卿译冷漠的说。
挂了电话之后,他把手机扔一边,手掌抓了抓脸。
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失忆了的梁姗。这个梁姗什么都没经历过,是最单纯最美好的年纪。
他和梁姗之间的回忆,对梁姗而言并不算好。
他恨梁姗,可梁姗更加厌恶他。
十年时间,足够沈卿译想清楚梁姗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从来都是爱她的,有了爱才有了恨。恨深深扎根于爱之上。
他恨她不辞而别,最恨的是她不爱他。他可以欺骗所有人,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对梁姗只有恨,没有爱。
然而在看见梁姗笑着和李总说话时,他妒忌的发疯。
他骗不了自己。
那时沈卿译想,一定要把梁姗带走,哪怕像十年前那样不择手段的关着她,就算梁姗又哭又闹,他也决不能让她离开。
可她醒过来之后,用那样一双不谙世事的纯真眼眸看着他。
他的那些恨没了着落。
面对着十六岁天真单纯的梁姗,完全找不到发.泄口。
午夜时,沈卿译和往常许多年一样失眠。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安眠药,掰了两颗下来,就着冷水吞下去。窗帘拉了一条缝隙,男人下颚线条被月光衬得凌厉。
从十年前梁姗走后开始他就失眠,怎么都睡不着,只能借助药物。
这两天梁姗回来,他偷偷睡在姑娘身边,带着怨恨和心中无尽爱意小心把她抱在怀里,难得睡了个好觉。
得知梁姗失忆的那一刻,他心里荒谬的浮现出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在听了齐拈的话之后,在心底深处扎了根。
*
清晨,秋天的雾气还未散去。
房门被人敲了敲,梁姗揉着眼睛扭着脖子看过去。
迷迷糊糊看见张妈的脸出现在门缝中,“梁小姐,下去吃早餐了。”
梁姗嘟囔了几句,张妈没听清,催促她:“先生和皙栀小姐都在下面了,您快点儿下去吧,别让先生等急了。”
梁姗猛然清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入眼的是黑色的床单被套,还有房间里粉色毛绒的地毯。
墙角那个缠在她脚踝上的铁链子没收起来,就那么躺在地上,链子旁边还有一堆玩偶。
“您快些,我先下去了。”张妈站在门口,语速很快的说。
梁姗含混应了一声,揉了把头发,踩着拖鞋进浴室,浴室的格子里摆着牙刷牙膏,还有一些梁姗没见过牌子的洗面奶润肤乳。
梁姗刷了牙,随手把头发抓了抓,在衣柜里随便挑了件衣服换上,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她还是不太熟悉自己这个样子。
又在头上揉了一把,梁姗慢慢吞吞地下了楼。
餐桌边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沈卿译,还有另外一个眉眼生动的小姑娘,皮肤白白的,像朵白皙的栀子花儿似的。
沈皙栀坐在餐桌边,目光直直的打量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女人。
女人头发很乱,随便套了条灰色的直筒裙子。然而一张却脸清纯动人,眼睛也漂亮灵动。这样不走心的打扮,也显出了几分随性慵懒。
沈卿译听到脚步声,撩起眼皮,看向她,眉梢微扬,抬手:“过来。”
梁姗没看他,在离男人最远的位置坐下来。佣人在她桌前摆好早餐。
沈皙栀笑眯眯的问:“你是梁姗吧?”
“嗯。”梁姗咬了一口糕点,鼓着腮帮子点点头。
沈皙栀语气有些不大客气:“你可算是醒了,那天你被带回来的时候……”
“沈皙栀,你到底什么时候走?”话说到一半,被沈卿译冷声打断。
沈皙栀“啊”了声,扭头有些茫然,对上沈卿译的视线时,她反应过来:“国庆完了我就回学校。”
“最好是这样。”沈卿译冷冷看她一眼,嗤了一声。
沈皙栀没敢跟沈卿译耍赖,嘟了下嘴,很不高兴的表情,是被人精心呵护出来的娇气:“哦。”
梁姗边吃饭边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