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出了门。
纪婵道:“再看任飞羽一案的卷宗,司大人有新发现吗?”
司岂摇摇头,“还是没有。”
纪婵道:“凶手得手数次,尝到了甜头,肯定还会出手,我们等着就是。”
“我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完美犯罪,只要肯努力肯用心,凶手终归会露出马脚的。”
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说道:“司大人,你对京城的权贵子弟了解颇多,有没有试着对某一些人做做分析?比如,与三法司关系密切的,家里做过地方官的,再或者武将家庭,见识过杀人的,还有经常挨打,童年遭遇过变故的。”
司岂看了看她,嘴角微微一勾,夕阳像是落在他的眼里,橙红色的光让笑容变得更加温暖起来。
“做过,也有一些怀疑对象,但找不到任何证据,怀疑最终只是怀疑。”
你都怀疑谁了?
这话在纪婵舌尖上打了个转,又咽回去了。
能入司岂法眼的都不是凡人。
而且,没有证据的猜测跟随便泼脏水无异。
司岂不会说,她更不该问。
二人到了衙门外,纪婵正要拱手告辞,就听有人惊喜热切地叫了一声,“大侄女?”
司岂、纪婵、小马、罗清,齐齐看了过去。
路旁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女人,瓜子脸,柳叶眉,高颧骨,容貌秀美,只是有些寡淡和刻薄。
纪婵先是一怔,随后心道:到底还是来了,二叔夫纲不振啊。
她正要说话,却见苟氏快走了几步,停下后朝司岂福了福,“这位就是司大人了吧,妾身是纪婵的亲二婶。”
“纪二太太。”司岂颔了颔首。
胖墩儿从未跟他提起过二叔祖,可见两家关系不怎么样。
苟氏见司岂颇有礼貌,大喜,又往前走了两步,想再多说两句,又忽地闭上了嘴,转而对纪婵说道:“大侄女,明儿是你二叔的寿辰……”
纪婵没让她说完,“侄女明日要去国子监上课,上下午都没空。不如二婶留个地址,寿桃会送到的,我人就不到了。”
“啊?”苟氏大概没想到纪婵拒绝得这么快,先是惊讶一下,随即又飞快地说道,“知道知道,所以二婶预备的是晚上。”
所以,这就是有备而来,打蛇随棍上了?
纪婵敛了脸上的笑意,负着手,略略弯了腰,居高临下地问道:“二婶,你那傻侄女嫁人了吗?”
苟氏笑了笑,“大侄女,你二叔是你至亲,更是长辈,他过寿,你这个做侄女的不到场怎么行呢?一旦有人问起,不单是你二叔不好解释,只怕你脸面上也不好看,是也不是?”
纪婵站直身子,“我如何不劳二婶操心,如果二叔想要我的孝敬,让他亲自来讨。如果有人问题我,你们怎么说都成。毕竟,我只是个仵作,有什么关系呢?”
“你……”苟氏没想到纪婵如此不给面子,面红耳赤,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大侄女,你年纪小,又初涉官场,有你二叔在日后总能走得顺畅些,大家都是一家人,自当……”
纪婵摇摇头,扭头对小马说道:“看见了吧,人就是比狗聪明,狗总听不懂人话,你越和颜悦色就叫的越欢。”
小马知道一点儿纪家的事,冷笑一声,“师父所言极是。”
纪婵索性指上苟氏的鼻尖,“你人面兽心,根本不值得我给你面子,滚吧,别让我看见你。”
这句话恶毒至极,苟氏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住了,骂道:“混账,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东西!?不男不女,整天摆弄死人的……”
“够了!”司岂大喝一声,“你什么东西,敢辱骂皇上钦封的朝廷命官?”
苟氏自知失言,赶紧替自己辩白,“司大人,好歹我也是她长辈……”
司岂懒得理她,对纪婵说道:“我送纪大人回去,这等小人不理也罢。”
纪婵不觉得自己需要司岂护送,但苟氏敢杀到这里,说不定就敢尾随她回家。
她不想家宅不安,只好应了。
两辆马车辚辚而去……
“太太,算了吧。”苟氏的婆子小声劝道,“汝南侯世子夫人未必安了好心。”
“陈榕安不安好心无所谓,到底是我的错处。”苟氏叹息一声,早知如此,她当初又何必那般对待纪祎,大房二房又怎会走到如此地步?
啧……那司家无论如何都攀不上了。
苟氏滚蛋了,司岂又登堂入室了。
纪婵不过虚让让,他就当真进了大门。
胖墩儿想吃烧烤。
秦蓉和孙妈妈切了猪羊肉,买了羊腰子、鸡翅膀、鸡脖子、鸡胗、韭菜、大蒜、蘑菇、干豆腐卷等等。
纪婵司岂进二门时,放在天井里的圆桌上林林总总地摆了一大堆。
“这是做什么?”司岂瞧着有些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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