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坻,零星飘落的雪花中,陈忠举着望远镜向蓟运河南岸望去,整个防线上的一切历历都在目,很显然他的对手并不是那些废物一样的八旗子弟,被白雪掩盖的大地上,密密麻麻地布满铁丝网,一个又一个机枪堡的形状清晰可辩,但却看不见一个人影。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驻守这里的是袁寿山率领的第一镇,一万两千名士兵构成北京的第一道防线,同时也是最牢固的防线,再往远处可以看到清军的炮兵阵地上,四十多门克虏伯行营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北岸,所有火炮周围都有矮墙保护,在这些重炮前面,还有一处迫击炮阵地,一门门汉阳兵工厂生产的八二迫击炮指向天空,再远处的一片小村庄内,隐约可以看到大量马匹的身影,估计那里还有一支骑兵。
“回去!”观察完以后,他对身旁的驾驶员说道,漂浮在天空中的飞艇立刻开始放气下降高度,刚刚回到地面,一名参谋便迎上前说道:“报告司令官,去劝降的那家伙回来了。”
“ 结果怎么样?”陈忠随口说道,去劝降的是一名光绪派来的钦差,也就是跟康有为玩富贵险中求的青虫。
他这话一说完,参谋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陈忠瞪了他一眼。
“耳朵和鼻子让袁寿山给割了!”参谋忍着笑说。
陈忠也不由得一笑,这样更好,反正镇南王已经下命令了,对那些敢于阻挡讨逆军的清军,一律格杀勿论,既然他们不投降那就可以好好杀一场了。一想起小时候父亲和周围那些叔伯讲述的杀清妖故事,这个长毛余孽就忍不住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回到指挥部以后,在那名青虫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他用电话向炮兵下达了开火命令。
远处的炮兵阵地上。随着令旗挥动,一门一零五毫米重炮首先开火。紧接着天空中的飞艇上,炮兵观察员立刻用旗语报告新的坐标,经过了几次校正后,包括三十六门一零五毫米重炮在内的一百多门大炮同时发出了怒吼。清军的重炮阵地瞬间被爆炸的火光淹没。
在清军后方的指挥部内,袁寿山望着远处被炸飞的一门门大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一点早就在他预料之中,忠勇军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他们的大炮都根本不需要直接瞄准,而且射程远大于自己的克虏伯炮。只要是炮战肯定只有这样的结果。
可是他的大炮只能摆在最醒目的位置等着,要不然他的炮兵根本不知道往哪儿打。
“大人,咱们是不是错了。”身旁一名亲信望着正在被夷平的炮兵阵地,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这话的意思当然不是炮兵阵地布置错了,说起来即便是新军当中,对于到底该帮皇帝还是太后,也都不是很清楚,说到底这好像是皇帝家自己的事情,做奴才的哪有资格去干涉,只不过现在当兵听命令而已。
“这话不要再说了,咱们深受太后恩典,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自当以死相报,更何况那杨丰是何等人你还不清楚,若他进北京咱们旗人恐怕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废帝为一帮小人蛊惑,再加上对太后的仇恨遮了眼,他也不想想没了咱们旗人,就算得了皇位还不是让那些汉人随便拿捏的,他此举是在自掘坟墓,这样的皇帝不值得我们拥戴,他这时候已经不是咱们大清的皇帝了。”袁寿山正义凛然地说道。
“大人,属下谨受教了,我等纵然死,也要为大清流尽最后一滴血。”那名手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赶紧一脸忠诚地跪下说道,周围一帮军官也跟着一个个跪下表演忠心耿耿。
袁寿山很满意地扶起他们,脸色带着无限的神圣说道:“有志气,这才是我大清的好男儿 ,有你们在咱大清就不会亡。”
他这话刚说完,忠勇军的炮口就转移目标,密集的炮弹一刻地不停地呼啸着划过天空,然后砸在清军的防线上,锑恩锑装药的炮弹瞬间撕碎了坚硬的冻土,弹片如同机枪喷射的子弹般收割着战壕内的生命,巨大的爆炸连成了片,火光和硝烟让白色大地瞬间变成了喷发的火山。
那些经历过甲午战争的辽东老兵们,一个个蜷缩在战壕内,双手抱头不停地号叫着,去年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在日军的炮火中苦苦支撑,一年过去了,他们的世界没有改变,不过杨丰的炮火可是比日军猛烈了不只一点点。
反正有光绪掏军费,杨丰自然也就不会在乎成本了,更何况攻破北京城以后,发财的地方还多着呢,一点炮弹算什么?尽情地砸呗。
他这边拿大炮洗地,那边的清军可倒了霉,一万多人里面,当然不可能全是辽东老兵,还有很大一部分旗人新兵,这些人哪见识过这种场面,在炮弹的爆炸声中甚至有人都被吓疯了,狂笑着冲出战壕然后瞬间尸骨无存,血肉横飞的场面让一些头脑比较聪明地,都开始悄悄爬出战壕,用他们从外国教官那里学到的匍匐技术,试图逃离这片地狱,虽然这样也很冒险,但总比留在这里忍受没有尽头地折磨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