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宁淼的两条小腿肿成发面馒头,酸涨难忍,食欲也因此大减,勉强喝下一碗清粥,就闹着让白翼抱到床上休息,可惜躺着症状照样不见好转,小族巫委屈得泪眼汪汪,发出一声声小猫似的呻吟。
白翼慌了神,不管熊十二怎么说是正常现象,依然挡不住翼炎族长兴师动众的心,身后风洞旋转,飞一般的速度(字面意义)请来虎河、毒言会诊,当然,就孕育问题这两货比熊十二更不如,来了也干着急,一筹莫展。
宁淼又好气又好笑,忍着不适虚虚开口,“阿翼,我没事,睡一觉应该会好的,快送河叔他们回去。”
熊十二换下热敷在宁淼小腿的软布,“翼族长,宁大人今天运动过量,才会这样的,多休息多按摩,明天早上就会消下去不少。”
白翼将信将疑,半跪到床边,粗砺的大手覆上自家小雌性肿涨的小腿,轻轻柔柔推拿,“十二,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没问题吗?”
突然,宁淼发出一声极高极细的声音,小脸煞白。
一屋子人吓得半死,熊十二更是双腿发软,若是因为误诊害了宁大人,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
白翼紧张得喉头发紧,一个字一个音磨出来,“宁,宁,你,哪里,不,舒,服?”
宁淼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指着肚子,额头沁出一片薄汗,“阿,阿翼,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熊十二还算镇定,挑开盖住宁淼大腿的兽皮,看到小族巫的裤子连同身下的被单已被喷薄而出的羊水湿透。
胖熊猛掐一把自个儿腰上的软肉,疼痛有助于保持冷静,熊十二沉声道:“羊水破了,翼族长,宁大人即将生产,河叔,毒言,快,热水,干净的软布,翼族长,你去药局取小还丹来,还有,把药罐带过来。”
男儿流血不流泪,宁淼本以为能忍住疼痛,谁知这痛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能忍的,像有人拿搅拌机在肚子里,把五腑六脏移形换位,纠结在一处,又像生拉活拽要把肠子扯出去,宁淼嘴里含一叠软布,忍不到十分钟,生理性泪水涌出来流满脸颊。
很快,软布也咬不住了,宁淼张开嘴大口大口呼气,根本压抑不了喉咙深处雌兽般的嘶吼痛呼,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宁淼这会切身感受,母亲,真的是最伟大的人类,没有之一。
白翼拿回小还丹,把药罐往虎河面前一放,就死活不肯再挪动半步。
翼炎族长双膝跪在床边,俊朗的五官扭曲成皱巴巴一团,紧紧握住自家小雌性的手,恨不得替他生。
拿软布替宁淼不停地擦去汗水和泪水,白翼双眸蓝金光华吐露,额上太阳神印记若隐若现,宁淼知道这是白翼遭到巨大刺激情绪过于激动时的自然行为,但二货族长今时不同往日,传承记忆的气息恐怕会引来大麻烦,宁淼气若游丝,“阿翼,不可以,为了我,为了宝宝,不可以。”
小族巫拼命忍痛的提醒如醍醐灌顶,白翼稳住心神,眼圈发红,“宁,宁……我的宁……”
临近天亮,宁淼痛昏过去。
熊十二用金针扎破宁淼的指尖,刺痛下小族巫醒转,又被剧烈的阵痛折腾得半死不活,筋疲力竭之际,白翼照毒言的吩咐,含化了小还丹哺喂给宁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