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1 / 2)

陆纭纭被这些政事给搅得头晕目眩,这实在不是她的强项,还是让贺章之好好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吧。

“九如,我好累,想睡一会儿。”

贺章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摸了摸她的腹部,道:“好好睡一觉吧。”

“嗯。”困意袭来,让陆纭纭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之中,之前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

贺章之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心房被她慢慢填满,前不久他在贺府得知陆纭纭遇险的消息,心好似被一只手给挖空,他的思绪瞬间混乱不堪,根本没办法理清,好在有贺良的安抚。当贺章之在抓住那些引开太子暗卫的黑衣人时,手段极其残忍,连他们这些人都承受不住的痛苦,可见有多么的凶残。也因为如此行事,贺章之顺利得到了陆纭纭所在的地方,所以他一路狂奔,只为救下他的妻子,他孩子的娘亲。

待见到安然无恙的陆纭纭后,贺章之竟然破天荒的感觉到了鼻酸眼热,天晓得这一路上,他有多么的担惊受怕。

贺章之将陆纭纭落在她秀鼻上的发丝拨在一旁,然后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她柔软的唇瓣,目光柔情缱绻。

刘丞相,我们之间的帐,总该一笔一笔算清楚了。

贺章之的归来没有引起家里人的注意,他们都以为贺章之只是去铺子接了陆纭纭,所以怎么也想不到在他怀里睡的香甜的陆纭纭,前不久刚刚经过一场混战。

贺金氏责怪地瞪了他一眼,等贺章之把陆纭纭放在床上时,她拉着贺章之出了内室,说道:“纭纭怀着身子,我也不好去苛责她,但是我是你亲娘,骂骂你总是不会落下埋怨的。所以九如,你怎么能这么晚才带着纭纭回府啊,瞧把那孩子给累的,竟然都睡着了。”

贺章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娘,你怎么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跑来挑我的毛病啊。”

贺金氏失望地摇着头,说道:“好啊,我养这么个儿子有什么用?随口问问,就招来你的嫌弃,若不是我关心陆纭纭,我才懒得跟你多费话。”

“娘,消消气消消气,我就是四处带着纭纭转了转,真的没有带着她去胡闹。”

贺金氏环视了一眼,纳闷道:“那两个丫头呢?怎么不见踪影?”

贺章之解释道:“在马车上收拾纭纭买来的东西呢,娘,儿子也忙了一整日了,就让儿子休息休息吧。”

贺金氏又是一个瞪眼,“我才来多久,你就要撵我走了?没良心。”

并不是贺金氏不想温柔对待贺章之,实在是贺章之不招人待见。

“行吧,明儿我再来探望纭纭。”

在她走后,贺章之摸了摸额头上本就不存在的汗水。

有时候,婆媳关系太好,也是一种负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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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婧雁身亡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崔府,崔家毕竟离开靖州一年多的时间,所以人脉关系比不上从前,那消息自然也会比旁人慢一步得知。所以当燕落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惊讶的好半天没说话,她虽不待见崔婧雁,但好歹也和睦相处了十几年,冷不丁知道她被人杀害的消息,燕落自然是没缓过神来。

不知道燕落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专门去跟崔彦里说了一嘴,见他神色怔然,眼眶微红的模样,燕落抿了抿唇,在心里腹诽起来。

这正儿八经的崔姑娘病逝时,也没见老爷有多伤悲,偏偏那恶贯满盈害得夫人郁结而亡的崔雁儿死了,老爷却一脸悲戚。哎,果然养在身边和没养在身边的差别就是不一样。

说句难听话,得亏她病逝了,没被认回来,要不然就崔雁儿那性子,一定会咬着没害死人的话,过来讨好老爷和公子,到那时,说不定就把这两个男子给哄的改变了心意,那才是真的恶心坏了。

崔彦里没有说什么,曲着背脊,慢慢悠悠地回了房。

燕落扭了扭腰,小声骂了句:“真真是个老糊涂。”

崔修时的反应则正常的多,他瞥了一眼燕落,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不必再来跟我重复一遍。”

燕落怯怯地垂下了头,道:“是奴婢败坏了公子的心情,是奴婢的错。”

崔修时拿着剑,准备去院子里练武。至于书房里的那些书,崔修时再未多看。

靖州尚武,所以家中一般都会让孩子习武,崔修时偏爱武而不爱文,这让崔彦里很是无奈。当初在边疆,崔修时说他想去参军时,他竟然没有听到崔彦里的拒绝,所以崔修时才会那般惊讶。

崔修时挥舞着长剑,身姿挺拔有型,冷峻的面容沉下,薄唇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顺天府的大牢里,这日迎来了一个人,狱卒小心翼翼地给他带着路,然后小声的说道:“大人,这便是罪犯宋衍庭所在的大牢了,您注意点儿时辰,可不能多待,属下在外面给您守着,有什么事您就唤属下。”

这人正是崔修时,他被启元帝封为骑都尉,从五品,官职不高不低,但崔修时对此并不满意,觉得自己明明立了大功,到头来也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儿。

他站在牢房前,对着缩在角落里的宋衍庭说道:“我是崔修时,和你的妾室崔雁儿有深仇大恨,本该是我了结她的生命才对,没想到被你给抢占先机,不过看在你帮我报仇血恨的份上,我愿意救你出去。”

可以说崔修时这个举动是带着几分羞辱的,他看着那低埋着头的宋衍庭,嘴角微微扬起,曾经他是靖州有名的青年才俊,自己跟他比起只是个默默无名的人,但现如今一切都反转,自己当了官儿,成为崔家的顶梁柱,而宋衍庭则成了个阶下囚,甚至那残的那条腿也是因自己所致,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可真是太爽快舒畅了。

宋衍庭听到这话时,猛然抬起头来,他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裳已经脏的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

宋衍庭声音嘶哑,他问道:“你真的能救我出去?”

崔修时双手背后,高傲冷漠地看着他,说道:“当然可以救你。”

宋衍庭头靠着墙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崔修时唾骂道:“你凭什么来救我?就凭你立了军功?崔修时,你算个什么东西。跑到我面前怜悯施舍,我杀崔雁儿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出口恶气!”

崔修时瞬间沉下了脸,无情冷漠地望着他,说道:“冥顽不灵的人,既然你不想活命,那我就不自找麻烦了。”

宋衍庭吐了口唾沫,毫无修养可言,他一条腿在地上放着,另一条腿则是止了起来,宋衍庭自嘲一笑道:“看在你我同在一个军营的份上,我也不必去牵连你,实话告诉你吧,是有人不想让我出狱,仅凭我杀了一个妾室,罚钱受刑都是可行的,但偏偏把我关在牢里六日。这六日以来,我连一次顺天府尹的面都没见过,摆明儿,就是有人故意压着我。”

崔修时听他这一言,顿时生出了退意,如果真的如他说的那般,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自找麻烦?

宋衍庭看着那黑漆漆的外面,大牢里没有任何的光亮可言,他奢望的眯了眯眼睛,道:“如果你真的想帮我一次,就让狱卒给我换个地方吧,这里太暗了,我想到一个有窗户有光亮的地方。”至于离开大牢,宋衍庭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崔修时抿抿嘴,道:“可。”

宋衍庭苍凉地笑了笑,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感慨一句:“到头来,唯一对我伸出援手的人,竟然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而自己一直拼命效忠的主子三皇子,不仅睡了自己的妾室,还把自己关在这里,永无翻身之日,这都是自己瞎了眼啊,如果当初他不被三皇子的利益所迷惑,他现在就与贺章之无差,会娶一个美娇娘,忠心耿耿的当着太子心腹,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宋衍庭为何会以为他困在牢中是三皇子的命令,那是因为贺章之收买了狱卒,让狱卒偶然说出“你得罪了大人物,杀了他的女人,你自然逃不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