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火居道:“崇玄署派人勘查灵矿,此为隐秘,道院中只监院、三都等寥寥数人知悉,我也打听不到。但近期只灵源道长一人前来挂单,我猜应是八玖不离十了。我听说这些时日,灵源道长常去鸿福观,有时甚至宿於观内,不敢再耽搁,便回来告知馆主。”
几句话,顾佐的心气忽然又勾了起来,问:“沈观主和灵源道长是什么关系?”
“这却不知了,只那沈鸿福擅阴阳卜卦,精通周易。”
顾佐笑指王火居:“算你立一大功!”
当晚,怀仙馆摆下宴席,一为屠夫出关,二为给成山虎和王火居洗尘,庆贺一番,不必多说。
过了这天,顾佐准备妥当,带了些礼物前往鸿福观。沈鸿福很有些诧异,询问顾佐来意。顾佐也不隐瞒,直言自己听闻有贵客来到元河,斗胆前来拜见。
沈鸿福倒也坦荡,将人请了出来,正是在南吴山见过的那位灵源道长,见他二人果然相识,便暂且离去,留出二人谈话的空档来。
鸿福观紧挨着元河,顾佐望着滔滔河水,沉吟片刻,开门见山:“今日拜望,委实冒昧,还请道长见谅。道长想必也知道了,我家怀仙馆正有意於竞购灵石矿脉。”
灵源道长笑道:“你我也算有缘了,故此愿意出来见你,但矿脉一事关系重大,若想从我这里打听,只能说声抱歉。告诉了你,於别家不公,崇玄署若行事不公,还有何颜面维持天下修行界?似尔这般小宗门,若无这个公字,别说参与竞买,就算这矿脉是你家的,你怕是也守不住。”
一试口风,果然如之前所料,想要从灵源道长这里打探矿脉相关情况或者龙泉道院对上缴灵石的期许,是不太可能的,於是顾佐立即放弃这一想法,试着解决另一个问题,斟酌道:“的确如此,有时我午夜梦回,都忍不住庆幸自己身在如此一个秩序井然的修行天下,而这一切,都是崇玄署之功。”
“你能想及於此,贫道甚慰。”
“因是之故,我们怀仙馆一直想要为崇玄署、为修行界做出我们力所能及的贡献。我们考虑,一旦竞购成功,除按竞标方案缴纳灵石,还打算将灵石矿脉的三成股份捐赠给崇玄署。”
以股份为纽带,将怀仙馆绑在崇玄署的战车上,以求战略安全,这是百花门退出后顾佐一直在思索的方案,可说是大手笔了。
灵源道长果然动容,沉吟片刻后,道:“这件事,贫道做不得主,无法答应你。既然说到这里, 贫道有些话也想和顾馆主谈谈。”
“请前辈指教。”
“顾馆主知不知道,崇玄署是做什么的?”
“掌管修行事务,维护修行界秩序,保护各宗各派传承?”
“顾馆主的理解,可以说是对的,但不全。当然,仅以这三条来说,其实已经足以回答顾馆主的提议了。崇玄署的确需要灵石,但绝不涸泽而渔,我们更希望看到的是,各宗各派的有序成长,这一点对崇玄署尤为重要。也因此,我们才会鼓励和支持各宗各派探索南疆、发掘灵矿,谁发现的就是谁的,只要按规矩缴纳足够,崇玄署绝不干涉,也不会试图占有。”
说到这里,顾佐就明白,自己送股份的做法,崇玄署恐怕不会接受。
果然,灵源道长婉拒了:“顾馆主的心意固然可嘉,但这是个重大问题,贫道个人不赞同开此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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