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到是带了符、验、传,但上面是自己本来的身份,这种时刻绝对不能用。
蒙恬伸手摸了摸背上人事不知的长公子额头,糟心的发现没有任何好转和清醒迹象,可见不能再耽误。
明夷则向旁边走了几步,然后透过大树的绿荫继续观察前方村庄。
像这种最多不过百余人的小村庄,抛去老弱病残后有战斗力的壮年男子不过几十余人。
现在又是春耕的时节,有劳动力的妇女和小孩也要承担一部分农活,现在留在村庄里的人应当寥寥无几。
而且黄土垣墙也不过七尺左右,换算成明夷熟悉的尺度才一米六二,完全拦不住他们几个……
明夷回过头来,与蒙恬对望一眼。
蒙恬神情有些羞愧,却还是沉声缓缓说道“恬有一不才之想……”
明夷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必多言,我亦是如此想!”
不就是打劫,说做就做!
当即蒙恬背着嬴政,明夷掩护子阳,四个人偷偷摸摸的借着路边一人高杂草和大树一路潜行,翻过村里的黄土墙。
然后果不其然,看到了安静无声的村庄内部。
蒙恬将一直背着的嬴政放在黄土墙角靠好,交给子阳照料,然后与明夷互相打了几个无声手势,紧接着同时向前助跑几步,向村庄里最高大的房屋小院翻墙而过。
子阳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在墙外。
只听院子里隐约传来几声被压抑的惊呼求救和剧烈狗叫声,然后木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速速进来。”明夷低声说道。
子阳半扶半抗起角落里的赢政走进小院当中。
进去一看,只见到不大的土筑院落里,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清瘦老者被五花大绑扔在墙角,一边呜呜呜的叫着拼命挣扎,一边在他们看过来时一副安静不动的乖巧模样。
将房子里唯一的主人公绑好以后,明夷就开始大摇大摆的翻箱倒柜,寻找这户人家的身份证明。
和之前猜测的一样,这户人家就是村庄里的里典,更通俗的说法为村长,因此有全村人的户籍证明。
没过多久,他们就找到了几家如果冒充起来称不上完美,但还算合适的符、验、传。
找到最重要的东西以后,蒙恬蹲到了那个老者面前,一只手用匕首对准她的喉咙,一只手抽掉他嘴上布条。
“敢问老丈人,可愿把村庄里的马车交给我等?”蒙恬严肃的问道。
听了强盗的这奇葩要求,又看看正对着喉咙的匕首,老者看起来快哭出来了。
“马匹何其贵重,非贵人不可用,我等农人哪里有啊!”老子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听了这话,家世显贵的蒙恬讶异一挑眉,转身回头向子阳投了一个询问眼神。
——这老丈人说的可是真话?
常年混迹在各色人等间的子阳对此了解颇多,悄然无声的向他一点头。
——马车只有权贵富人才用得起,普通农家有辆牛车就算不错了。
好吧,牛车就牛车。
还在昏迷的嬴政被蒙恬扶进了屋中暂且休息。
他面色苍白,额头滚烫,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糟糕,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下,嘴里喃喃着不知念叨什么梦话。
明夷正巧进屋取了水罐喝水,见嬴政如此,好奇的去俯耳倾听。
“姬丹,你竟然……既然敢刺杀于我……肢解……”
声音低且含糊,断断续续听不分明,但其中所携带的滔天怒意和冰冷却不容认错。
听了嬴政的这句胡言乱语,明夷的第一反应就是荆轲刺秦,随后好笑的摇摇头。
想什么呢?
荆轲刺秦都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嬴政说这些话,应该是梦到昨天夜里姬丹暗算他的事了。
万事俱备以后,蒙恬便胁迫老人带他们离开。
在生命威胁下,老人哭丧着脸去赶了牛车,离开这个叫冉里的村庄,像向最近的大城走去。
一路上遇见往回走的村里人,笑着问老丈要去哪里时,在车厢里探出的刀剑胁迫下,老丈都勉强摆出一副笑脸说道“要去牟城办点事。”
一路有惊无险地离开村庄数里之外后,蒙恬毫不犹豫将满脸悲痛心疼的老人家赶下车,又摸了摸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丢在他手上。
这玉佩洁白无瑕,触手温润至极,价值足在百金之上,足够抵消他今日家中牛车和其他损失。
站在土路边的老人精神一振,脸上心痛惋惜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看着手中的洁白玉佩,先是眼睛一亮,紧接着却犹豫不想要。
“我家不过一介寻常农人,此等宝物落在手上,也只会招来祸事,贵人仁善,不如给我些其他的?”老人低头弯腰的谄笑道。
这个蒙恬还真没有,一时间有些为难。
明夷想起自己之前在衣袖中缝着的郢爰金版,撕开衣服缝口后,拿出一小块给了那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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